晚上,齊鶴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聽見一陣窸窣聲響,繼而一具溫熱的軀體鑽進被裡,他嚇了一跳伸手去推,摸到了一手豐腴的軟肉,那人「嚶」了一聲,一雙手臂攀住他的脖頸,柔若無骨地往他身上倒。
半夢半醒之間,齊鶴唳打了個哆嗦,他似乎又夢見了水底下的女鬼用長發纏住他的脖子,讓他漸漸不能呼吸
「滾開!」齊鶴唳猛然睜開眼睛,驚得從床上跳下來,身手抄起立在一邊的□□指向床上的人影,那人見黑暗中寒芒一閃,嚇得立時大叫一聲。
「鬧什麼!」周姨娘舉著油燈推門而入,低聲呵斥道:「還怕人家不知道?」
「娘,這是」齊鶴唳借著燈光往床上一看,那人竟是胭脂!
「傻小子,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周姨娘在齊鶴唳胳膊上拍了幾下,「娘早瞧好了,胭脂是個老實勤謹的,今兒就把她給了你、教你懂人事。」
胭脂的臉真像塗了胭脂,她赤著身體裹著齊鶴唳的被子,那是她早上親手鋪上的,乾淨的皂角香裡夾雜著少年郎乾淨清爽的味道,讓她有些意亂情迷——胭脂的眼眸中水色蕩漾,她沒有水粉那麼大的心、那麼多的想法,只一心一意地指望著齊鶴唳,可總算熬到這一天了!
「我不要,」齊鶴唳收了槍,轉身背對著床,「我不要她,讓她出去。」
「你還挑什麼!嫌她的姿色比不上你要娶的正配?」
齊鶴唳橫眉立目地瞪了周姨娘一眼,「這怎麼能比?!不許說這種混帳話!」
「嗨、你沒經過這事,把燈一吹都是一樣的」周姨娘瞥了他一眼,被兒子的臉嚇了一跳,轉而說:「我知道你瞧不上她,你也不必大驚小怪給我做臉色,大家公子成婚前都有通房,省得洞房的時候露怯,你還指望太太幫你想著這事?只是你親娘記掛著為你上心罷了!」
齊鶴唳還是不肯,一疊聲催她們出去,周姨娘想來想去,恍然大悟道:「難不成你是怕夫郎知道了不高興?哎呀,夫人沒進門先納了小妾,確實不合適,但你與胭脂成了好事,也不必立即收房,只廝混著便是,連你那夫郎都不必告訴,等她有了身孕再給個名分,也就是了 胭脂,這樣你可願意嗎?」
「奴婢願意,」胭脂赧然垂頭,細聲細氣地說:「能伺候二少爺,就是奴婢的福氣了,奴婢不在乎名分。」
「兒啊,你看」
「果真是姨娘□□出來的人呢!」齊鶴唳聽她們自說自話,怒極反笑,「姨娘教出來的是通房,通房教出來的會爬床,沒得叫人噁心!我真不懂,做人姨娘有什麼好?生個兒子也是姨娘養的,一輩子讓人看不起!」
他自己就是姨娘養的,因此最恨這些,若是活不下去給人做妾也就罷了,自甘下流、自輕自賤的最是可惡!如今江夢枕還沒進門,周姨娘就要往他屋裡塞人,好比是捅了馬蜂窩,齊鶴唳倒提了槍憤然而去,胭脂的臉色變得煞白,周姨娘面上也掛不住,追著他罵:「小兔崽子你現在威風了?連你親娘都敢罵!」
追到小院門口,周姨娘到底怕人知道,不敢再聲張地溜回屋裡,見胭脂趴在床上,一邊捶著枕頭一邊痛哭,周姨娘怕自此失了這個臂膀,耐著性子哄了她半天,這才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
齊·如萍·鶴唳(哽咽):我不在乎你退而求其次(老子其實在乎的要命啊啊啊啊)
多說一句,齊家雖有諸多不是,但在江父江母看來,其他人家未必更好,
從姐姐第一次說起夢枕嫁人的事,就有提到:
「須知這世上,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那些鳳子龍孫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倒是齊家這一等人家,若能有個心性堅定、知心相配的,或能達成你的心願,也不算辱沒。」
這是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