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枕心裡發堵,齊鶴唳捏了一下他的手,低聲說:「我很快回來!」
人被拖走了,江夢枕悶悶不樂回到屋裡,這一等竟等到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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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他安的什麼心!」周姨娘把一捧藥渣摔在齊鶴唳面前,「你那金尊玉貴的夫郎喝著避子的藥,你知道不知道?」
「姨娘昏頭了?」齊鶴唳不耐煩地說:「什麼避子藥?和我夫郎又有什麼關係!」
「我看你被他迷昏了頭!」周姨娘跳著腳指著他的鼻子,「你自己聞聞,這是不是你夫郎平時喝的藥?我犯不著做假蒙你,是我們娘倆讓人家給耍了!」
齊鶴唳還是不信,他捻起藥渣聞了聞,只問:「這東西你怎麼弄來的?我好不容易過得順心些,姨娘還要整日生事,難道是見不得我好?」
「我見不得你好?是姓江的見不得你好!喏喏喏,你看看這是郎中照著藥渣寫的方子,你不信拿著出去問問,看看能不能避子——你們成親這麼久他都沒懷上,虧你這蠢東西竟不生疑!」
齊鶴唳將信將疑地看了一邊方子,此時才直視了這種可能,不由喃喃道:「不可能啊他為什麼這麼做?沒道理的」
周姨娘怒氣騰騰地亂嚷:「還用問為什麼?他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不願意給你生孩子!你配得上人傢什麼,他憑什麼看得上你?!」
一直不言不語的周表妹,也雙目含淚地說:「表哥,他怎麼能這麼對你呢!實在太過分了,枉你這麼信他如果一個人真的喜歡你,怎麼會不願意為你生育子嗣呢?」
齊鶴唳陷入混亂的迷惘中,他確實親耳聽見江夢枕說「不夠喜歡他」,因為「不夠喜歡他」,所以可以擅自決定不要孩子嗎?他確實是配不上江夢枕的,如果江夢枕跟他直說不想要孩子,齊鶴唳完全可以接受,但他至少該和他商量一下、甚至通知他一下都行,這樣又算什麼呢?
周姨娘還要說什麼,卻見齊鶴唳抓起藥渣和藥方衝出門去,在歡慶的人群中,齊鶴唳倉皇地奔走,敲開一家家藥房醫館的門,他寧願這是周姨娘使的離間計,然而所有人都告訴他,藥方是真的。
齊鶴唳回到挽雲軒的時候,江夢枕身上還穿著要出門的衣服。
「不是說很快回來,難不成是被你表妹絆住了腳?」傻等了這麼久,江夢枕難得鬧了些小情緒,故意背對著他說:「這麼難捨難分的,乾脆我幫二少爺把她納回來,既討了姨娘歡心,又有利於齊家子嗣!」
「你是不是巴不得把我推給別人,讓我不再纏著你?」
江夢枕看不見他陰沉的表情,自顧自地調侃道:「正是呢,我給你納上十房八房的小妾,到時候只怕你連我的名字都忘了,我就清靜啦」
等了半天不見齊鶴唳說話,江夢枕忍不住轉過身,瞧著齊鶴唳難看的臉色,訝異地說:「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們還去看燈嗎?」
齊鶴唳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床頭的琉璃燈,「你不是有燈了嗎?」
「可我還想要一盞新的。」
「貪心的人,大都不能得償所願。」
「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一盞燈也捨不得給我買?」江夢枕走到他身邊,輕輕牽住齊鶴唳的手晃了晃,「是姨娘說了什麼惹你不開心?」
齊鶴唳看著他漂亮清澈的眼睛,心裡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啞聲道:「姨娘姨娘想要補身子,託我問問你喝的是什麼藥 你別瞞我,只要你告訴我,我不在乎的。」
「什麼在乎不在乎的?補身子的藥罷了,並不是我在乎藥方不肯給,只是大夫不讓洩露出去,不然我直接帶姨娘去」
「好了,沒事,」齊鶴唳倉促地打斷他的話,「早點睡吧。」
這是第一次,齊鶴唳躺下後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