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的建議,立刻衝上前反駁。
“大汗問我,我以職責之內提出建議。傑波兄弟如不同意,儘管說出你的建議好了,我用心聽著!”骨突魯向傑波躬了一下身體,虛心求教。
“他們燒得不是你的部眾!”傑波被軟釘子噎得有些透不過氣來,翻著白眼說道。他的領地在白登山下,距離雁門最近,所以劉季真出塞的訊息也最早從那裡傳來。只花了三天時間,劉季真就洗劫了二十幾個過冬營地,燒光了牧民們辛苦一年才積攢下來的乾草,搶走了所有牲口,令萬餘老弱流離失所。
這萬餘老弱的兒子和父親都在呾度設阿史那傑波的帳下,幾天來大夥根本沒心思和隋軍作戰,天天叫嚷著要殺回白登山去,殺掉劉季真報仇,並奪回被劫走的口糧。
“我的部眾受災受得更厲害,但我得顧全大局!”骨託魯微微一笑,矯正對方指責裡的失誤之處,“羅蠻子帶著他的虎賁鐵騎出了塞,從濡水到弱洛水,到處都是他的人在作惡!”
這也是個眾所周知的訊息,但每被重複一次,大夥的心便抽緊一分。虎賁大將軍羅藝的兇名可不是白來的,當年與西突厥作戰,羅蠻子每打勝一仗,地上的血都能淹過人腳脖子。至今有些部落提起此人來,背後還直冒冷氣。
先是被附離奪走了聖狼,然後又被羅藝攻入了領地。在座所有人,沒有誰的損失比阿史那骨託魯更多。而即便這樣,他還強顏歡笑,一心一意為整個部族著想。這是何等寬闊的胸懷?想到這兒,很多小汗看向骨託魯的目光都變成了憐憫,與此同時,他們看向阿史那傑波的目光則充滿不屑。
始畢可汗知道自己又沒抓到把柄,揮了揮手,命令傑波不要再和骨託魯爭執,“算了,你們兩個別吵了。骨託魯說得對,咱們應該顧全大局。傑波擔心得也沒錯,如果羅藝和劉季真二人出塞的訊息是真的,咱們的確應該先保全自己的族人!”
“每個部落留下一半兵馬繼續圍攻雁門,另一半兵馬回師自救。劉季真麾下沒多少人,羅藝麾下以具裝鐵騎為主,人數不可能多,行軍速度也不會快!”咄苾嗣走上前,大聲建議。
這個建議確實有可行之處,所以引起了一陣響應之聲。但大夥的熱情很多就消沉下去,因為骨託魯又追問了一句話,“我也贊成咄苾嗣的主張,如果有人願意帶隊迎戰羅藝,我可以把麾下的兵馬分一半給他!”
剎那間,帳篷內靜得連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見。沒人主動請纓,包括鬧得最歡的阿史那俟利弗和阿史那咄苾嗣兄弟兩個都閉上了嘴巴。千里迢迢去回援別人的部落,而虎賁鐵騎在草原上以逸待勞。誰去了都佔不到什麼便宜,不小心甚至還會賠上一世英名。
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始畢看到這種情景,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塞上民族很難入主中原的關鍵,一個部落一個心思,有多少個姓氏,就有多少個想法。中原衰落時,大夥還能湊到一塊沾些便宜。待中原重新被一個強者統一起來,塞上民族就只有被人各個擊破的份兒。
“咱們還是儘早撤軍吧,至少還能全師而退!”阿史那卻禺看出了始畢的真正想法,站起來,低聲建議。他現在手中無一兵一卒,已經威脅不到任何人。所以無論說出什麼話來,都不會引起不愉快的聯想。
不待別人開口,始畢可汗先點了點頭,“卻禺說得極是,咱們既然已經失了銳氣,不如儘早撤軍。只是得想一個穩妥的撤軍方案,不能太倉猝了,給了姓李的可乘之機!”
這是此番南征的另一個收穫!所有部落首領都認識了個姓李的將軍。就是此人,搶走了骨託魯的銀狼,打傷了他的妻子。也是此人,與屈突通一道釘在大夥身後,十餘天來就像把錐子般,無論誰碰上去都被扎得渾身是血。
“我建議大夥依次撤離,統一行動,過來桑乾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