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的糾纏竟是如此之多,且皆是親密之舉……為何會這樣呢?
心底依稀還有西寧懷宇的影子,與唐容嘯天糾纏不清,攪合他與凌璇的姻緣,卻又與唐抒陽多次發生親密之舉,而我竟然厚顏無恥地不覺羞愧,甚至堂而皇之地與他飲酒作樂、投懷送抱,端木情,你怎可以如此?
且不說對不住唐容嘯天,也對不住唐抒陽,更對不住自己!
此次,是最後一次!端木情!
他沉沉開口道:“快到卯時了,該回去了!”
心中告誡著自己,迎上他黑沉晶亮的眸子。他的眉心、眼梢皆是濃濃的倦色,定是一夜無眠,心下不由得一陣激盪。
“嗯,該回去了。”我拿開身上的錦袍,站起身,遞到他手上,曼聲道,“謝謝!穿上吧,仔細著涼了!”
他但笑不語。湖邊的晨風沁涼入骨,渾身一個激靈,冷意從四肢百骸侵襲而入,我下意識地抱緊自己。舉目四望,虛白的月牙兒高高地懸浮,愈發慘淡,天色隱隱放亮,晨曦微薄,垂柳柔絲撩起清新曉風,當真是: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③!
倏然,錦袍從背後裹在我的身上,暖意漫卷而來;唐抒陽幫我拉緊袍子,溫然道:“我送你回去。”
心下不安,我婉言道:“無需麻煩,我自會回去的……”
他雙唇微抿,鼻端發緊,一言不發地攬過我的肩膀,大手緊貼在我的側腰,裹挾著我,不由分說地朝前走去……
這男人,居然是一個霸道的主兒!
那晚,鴛鴦水榭,他霸道、強硬、冷酷,此次卻完全不同,霸道、溫柔,絲毫沒有侮辱我、強迫我,只是……呵護我!
策馬揚鞭,穿越揚州城的曉風晨霧。冷冷的風掠過微疼的腦額,掃過臉頰,腦中異常驚醒,心中卻是一片茫然。此次與他飲酒一宿,他的豪灑風趣,他的英睿溫柔,他的狂放不羈,他的“文韜武略”,深深烙印在心間,再也拂不去。
拂曉之際,抵達龍躍行宮。唐抒陽緊勾著我的腰肢,我亦緊抱著他的腰,彷彿糾纏一生的痴情男女。他縱身一躍,躍上牆頭,觀望四周,忽而飛掠下來,穩穩地踏在地上。
他放開我,不可思議地笑道:“小丫頭當真膽大,居然一點兒也不害怕。”
我莞爾一笑:“唐老闆身手不凡,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行宮守衛森嚴,我們一路閃躲,順利地回到玲瓏殿。推開扇門的一剎那,心中掠起一抹忐忑的情緒,隱隱的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內殿門窗緊閉,昏暗無光,我轉身道:“沒事,你回去吧!”
唐抒陽輕鬆笑道:“你回身看看。”
猛然回身,但見床榻上正襟威坐的,正是神情肅穆、捻著佛珠唸唸有詞的太皇太后。暗黑的光影之中,惟見渺白的臉龐籠罩著一層寒霜,微眯的眼睛彷彿洞悉了一切。
莫非,太皇太后在此坐了一夜?呵,既然被她當場抓獲,多說無用,但憑處置便是。我拉拉他的袍袖,不動聲色地輕聲道:“你快走,不關你的事兒!”
唐抒陽不理會我,一動不動地站在我身側。側首看去,只見他靜靜地望著太皇太后,眼中不見一絲一毫的漣漪,平靜得出人意表。我卻覺得奇異,他眼眸中的平靜彷彿——刻意壓抑著紛湧的思緒。為何他如此看著太皇太后呢?為何不趕緊離開呢?
這節骨眼兒,自是無法理會旁的。我走近前,跪在地上,垂首恭聲道:“阿漫但憑太皇太后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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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醉花陰(10)
太皇太后發出一聲悠慢的混濁的應聲,不緊不慢地問著:“你一整宿都是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