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跪在最前面,往後是念蝶,再然後是東籬閣的幾個宮女,之後是太監。
一共跪了四排。
每個人的手上都捧著三柱香,神情虔誠。
燕寧道:“望玉帝保佑,三原關戰役,齊國必勝。”
她說完之後,第一個去敬香,後面的念蝶跟上,宮女和太監們跟上,不一會兒的時間,空空的香爐裡就插滿了長香,香氣縈繞,緩緩飄浮而上。
齊橫元負手站在黑暗的地方,沉著臉看著涼亭裡的一切。
王公公小聲說道:“陛下,這……違禁嗎?”
齊橫元道:“在宮裡上香是違禁的嗎?”
“這……”
“他們焚冥紙了?”
王公公立馬道:“是奴才多嘴了。”
“掌嘴。”
王公公立馬對著自己的嘴巴子抽了兩下,聲音不大,但抽的重,抽完臉上就有了五指印。
陳東雁不說話,目光幽幽,落在磕頭的燕寧身上。
她不是有才,她是既有才也有心機。
陛下要的就是每戰必勝,而她投陛下所好,設壇祭天,請願必勝。
這樣的女子,早晚有一天……扶搖而直上。
陳東雁垂下眸子,靜默而立。
齊橫元見燕寧磕完頭,他轉身,回到了室內。
祭壇擺在那裡沒有撤走,誰讓念蝶說每天都要上香還被齊橫元聽見了呢,那以後的每一天,都要有祭拜上香儀式。
燕寧讓宮人們把地面打掃打掃,她帶著念蝶回了屋。
這麼一折騰,也晚了,她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可回到屋,看到靠坐在龍床上手握書卷的男人,她又有些怯場。
硬著頭皮上前,福身道:“陛下,很晚了,要妾伺候休息嗎?”
齊橫元抬頭看著她,燕寧不敢看他,低著腦袋。
之前她被陳魚容打,齊橫元每晚夜宿她這裡,那個時候她有傷在身,每天都沒起來過,自也沒遇到過這麼尷尬的事情,齊橫元來了就睡,有時候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兩個人連碰面都沒有,更別提伺候不伺候了。
現在他未睡,她為妾,少不得有這麼一出。
齊橫元沒感情道:“困了你就睡。”
燕寧接話很快:“妾遵旨。”
有他這句話,她既敢睡,也不用伺候他了。
燕寧去了另一個房間,讓念蝶伺候洗漱,之後穿著保守的睡衣過來,上了床,往裡面一躺,做個安靜的蛹人。
齊橫元繼續看書卷,不知不覺間燕寧睡著了,齊橫元掃了她一眼,下床,落下床幔,喊王德厚。
王公公立馬進來,先是接過君王手上的書,再給他寬衣,之後讓人抬水進來,為君王洗浴,從頭到腳拾掇好,齊橫元換了新的睡衣,掀開床幔上床,躺在大床外側,閉上眼睡覺。
燕寧忽然坐起,喊道:“陛下。”
齊橫元沒理她。
燕寧又喊了一聲,齊橫元還是沒理她。
燕寧伸手扯君王肩膀處露出來的衣服,齊橫元睜開眼,冷漠道:“燕才人,你若不睡,自己滾出去。”
燕寧道:“陛下不燃香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