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她這,卻只能說口是心非的好話。
她咬嘴銀牙把恨意往裡咽,眼中逼出一絲嗔怪的笑:“你怎麼倒來求哀家了,哀家今日不過是來瞧瞧這一屆的秀女罷了,順道呢也來瞧瞧你這個潑丫頭。”說罷手往沈夙媛的腕上放,卻暗自使力想要將手臂從中抽出,不想她如何都抽不出來。
“那……舅母覺著這一屆的秀女如何?”沈夙媛大刺刺地問,以她的身份,這般作態不過是眾人想象中一般的,並不覺奇怪。然而張太后本就忍了一肚子的氣正要來發洩一通的,而今不僅得忍住,且還能賠笑陪演,簡直讓她快氣暈過去。
秦嬤嬤在側看著,心中甚為憂心,而張太后停頓片刻,這才勉強朝四周看了一眼,遂道:“哀家瞧著,一個個如花似玉,都是極好的。一想到皇上而今這年歲還未有子嗣,哀家心裡也愁啊,如今瞧著,這續延香火一事今年總算能落實下來,哀家也就放心了。”
沈夙媛突地低了頭,跺了跺腳,挽著張太后一拽,張太后措不及防,差點往前摔去,眉頭已燃起來,可始作俑者卻羞澀一笑,靦腆委婉地嬌聲道:“舅母這話……羞死侄女兒了!”
張菱宛算是第三個嚐到了她一身的怪力,沈夙媛見她一臉僵笑很不自然的模樣,怕她呆久了有心人會瞧出破綻,反正張太后的下馬威如今是沒法使了,說罷她便抽了手去,一副含羞草的姿態背過身。而張太后一下落空,身子竟有不穩的趨勢,幸而旁邊的秦嬤嬤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扶住她,才不致她當眾失態。
“舅母,您要留下來看侄女兒嗎?”沈夙媛很快害羞完了,飛快地眨著眼,天真地追問一句,滿面奮然喜悅的樣子,笑容真真逼人眼,閃得張太后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
“既已知曉你在這是安穩的,哀家便也不多呆了。這天怪熱的,秀珍姑姑。”張太后叫了一聲秀珍姑姑的名,秀珍姑姑心驚膽戰地瞧著這一場波濤暗湧的口角之爭,幾步飛快來到張太后跟前,張太后盯著秀珍姑姑,慢慢地說,“秀珍姑姑可要照看好哀家的侄女兒,若有個什麼閃失,到時候可唯你是問!”
秀珍姑姑忙道:“奴婢明白!”
張太后喘了一口氣,轉身朝沈夙媛說道:“侄女兒若在這受了什麼委屈,儘管查人來稟明哀家,哀家自會替你做主。”
沈夙媛嬌俏一笑:“怪不得宮裡上下都說舅母您是個最和氣不過的了,皇祖母還說,讓侄女兒以後要好好孝敬您呢!”說罷,臉上的笑越發粲然,宛若被雨水洗刷過後的清碧連天。
張太后眼睛一翻,她覺著自個要不成了,趕緊地扭身,讓秦嬤嬤攙扶著急匆匆從內院離開了。
沈夙媛一臉活潑勁,踮著腳揚手高喊:“舅母走好啊——”
這宛若是一把神補刀,狠狠扎入張太后的心口,張菱宛捂住胸,恨聲低語:“沈家小輩…好生厲害!”
秦嬤嬤道:“您別急,小心氣壞身子,來日方長啊,您往後總歸是她的正經婆母,等到時候,您再好好立一番規矩,諒她沈家的也使不出么蛾子來。”
張菱宛眉心緊皺,依舊口氣恨得不行:“奈何皇上也向著她,萬一真叫她成了皇后,這不是要翻了天!”
秦嬤嬤眯眼笑了一會兒,低聲道:“老奴覺著,皇上雖是對明珠郡主有意,卻不會立郡主為後。你也知曉,沈老丞相和皇上之間……”
秦嬤嬤的這一句話立刻提醒了張菱宛,她怨恨的面色稍微好轉一些,眼裡仍然冷冷的,人卻是比方才要穩妥許多,她眯起眼低哼了哼,冷然道:“這倒是,就算她得了盛寵又如何,待過幾年皇上去了新鮮勁,她這樣兒的,必然得打發到冷宮裡去!”
“娘娘說得極是。”。
張太后勾唇:“也罷,就讓她恣意幾日,等成了媳婦,哀家有得是法子整治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