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背後這諸多推手,她不至於到如今這地步。”
至少,不會這樣淒涼地死在一個柴房裡頭,死法還這麼叫人心裡寒泠泠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袁芳給她的證物拿出來,“嬤嬤……你幫我查一查,這帕子是出自哪位姑姑的,不過你要小心些,切莫那頭的人察覺。還有此事你可以找秀珍姑姑出力,她在這後宮幾年,比咱們熟。”
林嬤嬤接過帕子,收好,慎重地道:“娘娘放心罷,老奴定會把此事辦妥了。”
“我信嬤嬤。”
這句話說罷,沈夙媛就不再出聲,安靜地倚著。
林嬤嬤心軟成水,手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肩膀,像小時候哄著她睡覺時那樣,調子輕柔地哼著,很快,肩上的人就發出一陣淺淺的呼吸聲。
黑暗裡,林嬤嬤坐了好久,才把人扶到床榻上,伺候就寢。隨後摸著痠軟的肩頭,望著睡著了仍還皺著眉的人,心裡邊又是一陣揪緊,林嬤嬤是真難受,不由地就想到那張太后,想這老婆娘真個是沒人性,怎生的處處針對郡主,拿人性命都為了讓郡主不痛快,這老婆娘……真希望老天能收拾了她去,省得叫她再來攪擾郡主。
林嬤嬤也只能心裡想一想滿足一下自己,隨後她離開寢宮。
翌日清晨醒來,日子似乎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朱寶林的死就如一滴水,滴入浩海中,連水花都驚不起。而隨著朱寶林的一死,這行刺皇貴妃的真相似乎就這樣塵埃落定。隨著時間推移,很快就被眾人當成一個過往丟在回憶裡。
而在張太后和林皇后的眼中,朱寶林死後這一切的平息似乎就代表了沈夙媛的妥協。以沈夙媛的聰明,抽絲剝繭下自然能猜到是她們,可那又如何?沒有證據,就同她們無關!
朱寶林死後翌日,林皇后就一臉笑面迎人地來到鳳儀宮,紅裳亮眼,打扮得十分喜慶。
她自然是開心了,朱寶林死不要緊,可是能讓沈夙媛獻不成舞,鬧一鬧她的心,給她生點麻煩,而她則看一場好戲,這對她來說,就是快活!
“聽說那朱寶林讓她好一頓罰,最後關在柴房裡,竟是笑死了!哈!這真是有趣兒,她本想從朱寶林口中查出咱們來,不想朱寶林居然這般的沒用!”林皇后的臉上笑得歡暢極了,一股子撲面而來的得意勁,幸災樂禍的不行。
張太后畢竟是老一輩,且曾受過沈夙媛不少次羞辱,這單一次讓她不好受,於張太后而言,根本遠遠不夠,故而她也就是撇了一下嘴角,“朱寶林確實是蠢,所以正好能來利用,這麼死了最好。不然屆時還得派一個過去給她弄個畏罪自殺的假象,反倒費人力。”
林皇后嘻嘻一笑:“她死得正好,沈夙媛想必是氣死了吧!”
張太后挑挑眉,林暮煙言辭間的喜色她並不排斥,然她還是慢慢皺起眉頭來,沉下聲同她說:“你啊……穩重些,這點事也能讓你喜形於色。你覺得她看上去像是被氣著了?沈家小輩端得是厲害的人,明知是我們設計製造的這一場風波,但你看,人家現在還是照常過日子,一點瞧不出什麼異樣。越是如此……我們便越要堤防。”
林皇后見她神色鄭重,心情不再如來時那般歡悅,頭皮異常緊繃,吶吶地回道:“煙兒……知曉了……”
張太后見此,目光轉回去,喝茶潤嗓,心中幽幽想著,她可不會像以前一樣再看低沈家的,兵家言,勝負乃兵家常事,故而這一次她看似是贏了,誰知這沈家的小輩轉眼會使出個什麼招式讓她下套?
思及此,她眸子眯起,淡聲同林皇后叮囑:“朱寶林的事就讓它徹底過去,往後裡你遇到她切莫不可同她提及此事,這沈家的一張嘴厲害得緊,一個不慎就會被套話,你可給哀家把心眼長著點,別再跟以前似的,動不動就讓她輕易給你設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