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被他理所當然的無恥問話氣著了,兩撇八字鬍翹起一個彎彎的弧度。
他是神醫,又不是能推演過去未來的仙官。
本不欲搭理,抬頭又見仙主仍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那架勢非要他說出一個子醜寅卯來,乾脆伸手指了指天界的方向,接著雙手一攤。
宋晏皺眉問:“什麼意思?”
火雲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天界有一塊能看到過去的神器,仙主不妨去借一借。”
宋晏頓時蔫了氣,那神器名叫寶曦鼎,狀似浮屠寶塔,約莫一指長掌心大小,能探到過去所發生的事,是天界神官祁老仙的貼身之物,寶貝得緊,打坐睡覺從不離身。
年幼時宋晏頑劣。有一回,宋老仙主攜宋晏前去天上赴宴,趁祁老仙多喝了兩口仙釀,昏昏沉沉之際,扒了人家的鬍子,至今也沒長出來。
打那以後,祁老仙每每看見他,都恨不得用抽筋剝骨鞭狠狠抽他一頓,再扔進煉丹的仙爐裡燒上七七四十九天。
借寶曦鼎?宋晏想都不敢想。
他沉默片刻,轉了個話題道:“您的醫術號稱天下無雙,總有法子是不是?”
火雲受不得宋晏猛然溫柔下來的嘴臉,生生打了個寒顫:“仙主大人,您別這麼恭維我,她這是少了半顆心,你還以為是少了半片葉子啊。”
聞言,宋晏側過臉盯著床上昏迷的人,眼底劃過層層漣漪。
瑤落吃了回神丹,氣息已經逐漸趨於平緩,恬淡如水的容顏與他記憶中的模樣逐漸重合,一如初見。他用深邃的目光細細地描繪她的眉她的眼,用手指輕輕觸碰她咬得白髮的唇,低聲道:“若是我渡靈力給她呢?”
“胡鬧!”
火雲苦口婆心勸說:“她眼下沒有生命危險,只要日後別動粗,保準能活得長長久久。”
宋晏沒說話。
怕他想不開,火雲繼續道:“您可別胡來啊。瑤落只要好好養著,我指定比她先灰飛煙滅!”
宋晏被這老不要臉的東西給氣笑了,“您今年都兩萬多歲了吧?瑤落才多大?”
火雲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其實,補心的法子也不是沒有,只是那藥引子有些難尋。”
雲霽山留傳的古籍有記載補心的法子,他未曾試過,隱隱有些期待。
宋晏眉心一動,“天宗門?”
天宗門在四界之外,被傳得神乎其神。
“那倒也不用找天宗門。你有沒有聽說過兇獸騰龍?”
兇獸騰龍,其真身為蛇,絳紫色的外皮粗糙堅韌,普通的刀劍不可破,身長近千尺,肩有兩翼,可上天遁海,能幻化人形,詭計多端,常出沒在人間最南端的南汜河畔。
宋晏當即就起身,作勢要往外走:“我這就出發,你在這替我好生看著她。”
火雲連忙攔住毛毛躁躁的男人,耐著性子道:“您聽我說,這騰龍法術屬金,正巧與你相剋。你如今靈力還沒恢復,此去不是等於送肉入腹嗎?”
五仙山,各仙山修煉的法術五行分別為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
宋晏所修練的雲羿神劍屬木。
他不屑地挑眉:“雖說相剋,但我也不見得會輸,多費些力氣罷了。”
火雲嗤笑,真是個愣頭青,不知天高地厚。
“你當那活了萬萬年的騰龍終日吃的是草嗎?哪怕它法力與你相當,但它的腦子可不是白長的啊。其實你也沒必要去摘那騰龍的心臟,它的子子孫孫,雖說差了些,但總歸也能用的。”
宋晏聽了直搖頭,瞥了他一眼:“子子孫孫的東西哪有老祖宗的好。你且等著,我這就取了騰龍的心臟給你入藥。”
別說是區區一個兇獸,就是要剜了他的心,他也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