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李佳敏的描述,讓她父親蒙受冤屈之人竟是比朝中閣老還要更加尊貴,德慶皇帝不由心中謹慎了些。
如今,德慶皇帝雖然對李佳敏頗有好感,心中也存著某些心思,但也絕不會為了她而大動干戈、引起廟堂震盪。
與此同時,聽到淮陰知府李欣的名字,亦是讓德慶皇帝隱隱感到有些熟悉,但又有些想不起來,畢竟這天下間的知府太多了,又時常更換,所以德慶皇帝很難一一記住。
然後,德慶皇帝轉頭看了一眼趙俊臣,神色間帶著一些徵詢之意。
另一邊,聽到李佳敏的自我介紹之後,趙俊臣的目光不住閃動著,卻是終於猜到了李佳敏口中的冤屈究竟為何,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然後向前一步,來到德慶皇帝的身邊,輕聲道:“陛下,李欣此人,我本也不熟悉,但說來也巧,咱們不久前在茶館聽書時,那說書人曾提過他的名字,您可還記得?”
聽到趙俊臣的提醒,德慶皇帝又是一愣,接著細細回想,終於想起了不久前茶館中那位說書人所講的,正是關於“太子法眼如炬,識破貪官李欣偽裝”的故事,與此同時,德慶皇帝也終於明白,李佳敏口中那位陷害了她父親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太子朱和堉!
雖然經過茶館的那一番安排,趙俊臣已是成功的引起了德慶皇帝對太子朱和堉的忌憚與嫉妒,但德慶皇帝理智尚存,知道此時不管真相如何,但他若是真的幫助李欣翻案,就會讓太子朱和堉的聲望受到打擊,而對於儲君而言,聲望往往是最重要的。
一時間,德慶皇帝只覺得自己之前把話說滿了,甚至就不應該管這李佳敏的事情,任由地方官員把她趕走就是。
另一邊,李佳敏看到德慶皇帝神色遲疑,明白自己在表明了身份之後,已是讓德慶皇帝猜到了什麼,於是神色間閃過一絲決絕,終於不再隱瞞,也不待德慶皇帝開口,就已是詳細解釋道:“這位大人,想必您已經猜到了,民女的父親正是在‘南巡籌備舞弊案’審辦期間,被當今太子殿下以貪汙罪名捉拿入獄的,理由竟是民女家裡有大筆銀子來歷不明,但天地可鑑,民女家中祖輩多有經商,至家父這一輩才開始從事仕途,世代積累下來,自然是家資豐厚,但這些銀子都是祖輩們清清白白的賺來的,又有何罪?
然而,太子殿下駕臨淮陰之際,淮陰官場人心惶惶,而太子手下的廠衛知道民女家中富裕,便藉機勒索家父,但家父為人剛正,自然不願意屈服,最終竟是被廠衛捏造證據、藉機陷害!而淮陰官場中的那些貪官,因為家父幫著太子殿下揭露了他們的罪行,平日裡也從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卻也與廠衛聯合起來,做了偽證誣陷家父!
原本家父以為,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絕不會輕信小人之言,沒曾想太子殿下只是看了那些貪官們的偽證、又得知民女家中家資豐厚之後,就輕易的斷定了家父的罪行,結果家父竟是連一個聲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捉拿入獄,並最終被屈打成招!
大人,家父實在冤枉啊!民女也知道,太子殿下她是未來的皇帝,又聲望極高,民女不敢狀告太子殿下,也不敢讓大人您因為此事而得罪太子,只希望大人您能帶民女覲見皇上,讓民女向皇上申訴家父的冤屈,還家父的清白!民女向大人磕頭了!”
說話間,李佳敏已是眸中蓄淚,向德慶皇帝連連叩首,額頭磕地之時甚至發出了“砰砰”的聲音,顯然用力不小。
然而,叩首之際,雖然額頭磕紅了,臉上也沾了灰塵,但那副堅強的弱女子形象,配合上一身素裝,卻反而愈加的楚楚動人,以至於德慶皇帝雖然想要推搪,卻又有些心中不忍。
遲疑了片刻,德慶皇帝終於還是有些不忍心,於是再上前一步,扶住了李佳敏,嘆息一聲後,說道:“這樣吧,關於你的事情,我會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