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李鴻章怕遞解北京途中捻部餘眾會劫人,便下令把賴文光在揚州凌遲,時為1868年1月10日。
至此,東捻軍和賴文光一起,走到了盡頭。
下錄賴文光《自述》,以為參考:
嘗聞英雄易稱,忠良難為,亙古一理,豈今不然?唯予生長粵西,得伴我主天王聖駕,於道光庚戌年秋,倡義金田,定鼎金陵,今既十有八載矣。但其中軍國成敗,事機興亡形勢,予之學淺才疏,萬難盡述;唯有略書數語,以表予之衷腸耳。
憶予於太平天國壬子二年,始沐國恩,職司文務,任居朝班。於丙辰六年秋,軍國多故之際,正是君臣嘗膽之秋,是以棄文而就武,奉命出師江右招軍,以期後用。荷蒙主恩廣大,賞罰由予所出,遇事先行後奏,其任不唯不重矣。丁已[巳]七年秋,詔命回朝,以顧畿輔。戊午八年春,我主聖明,用臣不疑,且知予志向,命往江北,協同成天安陳玉成佐理戰守事宜,永固京都門戶。受命之下,兢業自矢,誠恐有負委命之重,安敢妄怨有司之不從?且雲忠言逆耳,良藥苦口,誠哉是言也。於辛酉十一年秋,安省失守,斯時予有諫議雲:當茲安省既失,務宜北連苗、張,以顧京左;須出奇兵,進取荊、襄之地,不半年間,兵多將廣之日,可圖恢復皖城,俾得京門鞏固,以為上策。奈英王等畏曾中堂如神明,視楚師如羆虎,是以英王不從予議,遂率師回廬,請命自守,復行奏請加封予為遵王,推[唯]命與扶、啟王等遠徵,廣招兵馬,早復皖省等情。此乃英王自取禍亡,累國之根也。又有忠王李秀成者,該不知機,遺[違]君命而妄攻上海,不唯上海攻之不克,且失外國和約之義,敗國記家,生死皆由此舉。
至辛酉年底,予偕扶、啟王等勉強遵照,由廬渡淮,那時予知有渡淮之日,終無轉淮之期。是以直進武關,越秦嶺,抵中原,出潼關,於壬戌十二年冬,由鄖陽而進漢中,一路滔滔,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於甲子十四年春,由漢中還師東徵,圖解京都重困。未果,以致京都失守,人心離散。其時江北所剩無所歸依者數萬,皆是蒙、亳之眾,其頭目任化邦、牛宏升、張宗禹、李蘊泰等,誓同生死,萬苦不辭,請予領帶,以期報效等情。此乃官兵好戮無仁之所致也。誠所謂不可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如此思之,誠哉千古不易之良言也。予視此情狀,君辱國亡家散之後,不得已勉強從事,竭盡人臣之忱,而聽天命。
不覺獨立此間數載,戰無不捷。披霜踏雪,以期復國於指日。誰意李宮保者,足智多謀,兵精而將廣,且能仰體聖化,是以人人沾感仁風不已。予雖才微識淺,久知獨力難持,孤軍難立之勢,於丙寅十六年秋,特命梁王張宗禹、幼沃王張禹爵、懷王邱遠才等,前進甘、陝,連結回眾,以為犄角之勢。當茲大事至此,無乃天數有定,夫復何言!古之君子,國敗家亡,君辱臣死,大義昭然。今予軍心自散,實天敗於予,予何惜哉!唯死以報邦家,以全臣節焉。唯祈道臺吳兄大人鑒照,早速裁處是荷。
西捻軍方面,他們在1866年秋與賴文光等人分手後,年底已經進入華州、渭南一帶,與陝西、甘肅起事的回民相互呼應。1867年年初,他們在臨潼附近大敗清軍,打死打傷清軍數千人。
此後,西捻軍圍西安。圍攻不成,西捻軍與回民軍聯合攻殺,在乾州大戰清軍,卻反被對方嚴重殺傷。
連連受挫情況下,西捻軍戰略方面再次失誤,渡渭河而北,從而陷入了極大的被動局面。不久,刺蝟效應出現,捻軍與造反回民日久生隙,相互攻殺。雙方內耗下,他們的實力一步一步弱下去。
由於清朝大帥左宗棠自湖北追擊捻軍趕至陝西,在此一省的官軍人數已達四萬多人。由此,捻軍的下場基本可知。
其實,西捻軍一度還似乎出現過轉機。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