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奶奶,“白荷要嫁過去,就是五品官太太,這可是天大的福分。”
裘三娘看看墨紫。
墨紫朝白荷那兒輕瞥,對裘三娘點點頭,“白荷容貌出色,配那個大頭郎實在有點虧。要我說,明兒我就去回了他,免得他痴心妄想。當官有什麼好,如今世道亂,伴君如伴虎,不知哪天就摘了官帽。還是找個本分老實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岑二不錯,對白荷也照顧得很。”
“哦?竟有此事?”裘三娘拍手笑,“我就說好夫君還得在外頭找,如何?若是岑二,我倒覺得很好。他岑家雖然是我孃的家僕,我是有心要放大郎二郎賣身契的。望秋樓由你二人打點,一個理賬,一個廚房,我最高興。”
白荷急得直搖頭,一時不知從哪兒開始說,呼吸都亂。
綠菊看在眼裡,忙給她撫背,又遞了杯茶過去。
“奶奶,岑二郎待白荷似妹子,白荷對他也無他心。”白荷終於順了氣,“江大人相貌雖說不上風流倜儻,但為人溫和誠善,是一心為民的大好官。我乾孃常說,不看男兒外表俊醜,只看他一顆心。江大人這等有才氣有骨氣的男子,實在是我配不上,而不是他不配我。”
她轉頭又對墨紫說,“你明日自管去回,只是別說什麼痴心妄想這些傷人的話。我相信,他要找比我出身好得多的官家小姐都是輕而易舉。”
墨紫深深望著白荷,“你,原來也中意他。”
白荷一驚,臉再燒,“我……不曾想過,就是……就是看他這個人,從不以為他不好看,跟我想的那些當官的人全然不同。同他說我以前的事,也不會露出一點輕瞧了的樣子,總是彬彬有禮的。這大概才是君子,書都讀進心裡去了。”
綠菊聽得神往,為白荷著急,“那麼好的人,你還不趕緊嫁?”
“我有自知之明。不知道他為何提親,但我大字不識,更不能像他那樣作一手錦繡文章,只會一點做菜的手藝。我可以圖他的身份嫁他,可是嫁了之後呢?也許有一年半載的好光景,待他淡了,再娶那知書達理的人兒進來,我便只是廚娘了。還怪不得他。”白荷神情漸漸黯然。
哪裡是不曾想過?墨紫聽罷,心道,分明是想過,卻抗拒了。
“大字不識怎麼了?大家閨秀中不識字的多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啊,墨紫發現這句話難得也可以派點用場,“江濤說,只要你願意嫁他,前頭有多難,他都會闖過去。顯然,對你極其用心。他連你當過丫頭都不介意,難道還介意你會不會寫字?他是娶妻,不是找文對子。”
白荷聽墨紫轉述江濤的話,心中很是感動。
“算了算了,誰配得上誰配不上計較什麼,白荷既然不肯,墨紫你去回了便是。”裘三娘似不耐煩,揮揮手。
白荷張張口,最後咬唇,說聲去端菜,出屋去了。
紅梅綠菊忙跟出去。
“這兩人倒好,好人她們做,我倆當壞人。”裘三娘面前的酒盅空了,不問一聲,拿了墨紫的。
她酒量和自己一樣好,墨紫不去管,“這下怎麼辦?”
“難道真回了不成?”裘三娘雙頰燻粉,美豔芙蓉面,“能讓我見見這個江濤麼?便是白荷答應,我可還有話要事先跟江濤說清楚的。”
“明日就能見,只要你方便。”試探下來,白荷的心思已經十分清楚了,可以放膽促成。
“我今晚歇在這兒,明日晚膳前回去就行。老夫人和我婆婆雖然這幾日顧不上我,我想,分家之前當乖媳婦總比日後遭怨恨好。”裘三娘自有打算。
“那我現在就讓人投貼子去,望秋樓都是自己人,就在那兒擺個午飯吧。”墨紫見裘三娘應了,也不耽擱,到一旁桌上磨墨蘸筆,寫了明日約見的紙箋,附上自己名帖,到外面叫了丁狗送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