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然我喊了”
聽巴掌聲,似乎打得很重。
墨紫暗道,打得好。
錢員外立刻抬高手掌,要打回去。
“客人,可是來看木材?”女子已經看到墨紫他們,眼睛一亮。
錢員外一回頭,見有這麼人在場,只得怏怏作罷。轉身往外走,嘴裡卻罵罵咧咧,挺大聲,都能聽得到。
“青樓裡的貨色,從了良就以為能當賢婦?攤上半死不活的癆病夫,你想撐起這點營生,最終還不是要跟男人睡?我等著,等你來求我睡你。臭娘們,下作的小娼婦……”罵得讓人聽不下去。
墨紫低頭,用很小的聲說道,“真是汙了我的耳朵。”
她一說完,贊進從袖子裡掏了什麼東西,捻在指尖就要彈。
“別弄髒了人家的地方。”又是一句低語。
贊進立刻跟著胖子走了出去。
“這小子,不但耳朵靈,腦袋也越來越靈。”臭魚嘿嘿笑道,“墨哥,我出去瞧瞧,免得下重了手。”
墨紫笑了笑,點頭。她這不叫管閒事,而是保持優質的清新空氣。木香,是不可讓惡俗的人玷汙的。
這下,鋪子裡就剩三人。
墨紫抬眼,見那**臉色慘白,欲哭無淚,十分悽楚得呆站著不動。所以說,這世道,女人出來做點事,真難。
“這位女娘,不招待我們嗎?”她把嘆息放在心裡,恢復正常的說話聲量。
“……你們不走?”一般的客人聽到她是從良的ji子,應該不會願意待才對。
“為什麼要走?我還沒看你們的木料。女娘心情不好,想早關鋪子了不成?”墨紫將楓木板掛回去,“要不,我等明日再來?只是明日中秋,家家要過節——”
**急忙要留客,差點讓地上的竹簾絆倒,踉踉蹌蹌正朝閩松的方向撲去。
閩松皺緊眉頭,不甘不願的, 但還是雙手扶住了。等她一站穩,立刻鬆開手,背在身後。
**對他說謝,他卻酷著臉一言不發,這讓她面色又白了白。
墨紫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她想,同情,大概是這個女子最不需要的東西。
“不知客人要買哪種木,作何用途?”**細柔地問。
這麼近得看她,並不是明豔的大美女。娥眉淡掃,細長丹鳳眼,嘴抿起時一對梨花渦,神色間總有些輕愁不去,是惹人憐愛的氣質美人。
“什麼都看看,好木好價,我就買。當然,看不上眼,也可能一樣也不買。不知女娘有沒有特別想自薦的?”墨紫說得籠統。
買木這事,不能先說準了一種,讓對方知道你急需,那麼就失了談價的先機。雖然對方是個弱弱的女子,墨紫並不打算多掏一份施捨銀子。買賣就是買賣,各有各的立場要站。
“這個,嗯——”**顯得侷促不安,雙手緊張捏住了,“婦人不懂木,只因我家掌櫃帶我夫君看病去,婦人才幫著看鋪。只是,只是,我夫君跟我說,這些木都是極好的,外頭傳得惡言惡語一點不真。客人,我瞧您是懂行的,一定看得出來。”
這麼老實說話的婦人,她夫君不怕客人跑光麼?墨紫想笑,卻笑不出來。至少能肯定,這是一家誠懇做生意的。於是,也收起之前的虛客套,直接進入主題。
“女娘,這些木是深山木否?”樣架上沒有杉木,但她摸過看過,確實都是好木。
“客人果然好眼力。”因為墨紫的和顏悅色,**漸漸鎮定下來,“我們木場裡的,都是我夫君親跑深山老林購回來的。”
“可有杉木?”墨紫問。
“有,在後頭存庫裡。客人請跟我來。”**去掀竹簾,摸空了,便想起之前的事來,面色一苦,但腳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