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裡,一咬,脆皮就破了,花生的甜香溢位來,還是暖的,好吃到舌頭都吞下去。這味道,真絕了。
“白荷姑娘今日來了麼?”江濤笑呵呵問,“她前幾日答應給我泡菜一缸子,正好我走之前能一併取了去。不知怎的,最近吃外頭飯鋪子裡的東西真是一點滋味沒有,就惦記著泡菜了。”
墨紫忍俊不止,這就叫由儉入奢易,“真不巧,白荷今兒沒來,上望秋樓和大廚商量過年的新菜色去了。”
白荷現在也算適應了外頭的生活。有時上紅萸這兒來幫忙做飯,有時就到望秋樓待著,或鑽精廚藝,或跟著葛秋們學認字寫字,不再愁眉苦臉老說要回裘三娘那兒去,甚至還有點越來越忙的那意思。就昨日,同墨紫商量,能不能給鹿角巷添輛馬車,省得總麻煩人派車接來送去的,她主動要找他們也方便。
其實,人的適應力是很強大的。而無論裘三娘身邊的哪個丫頭,要是沒有不同一般的堅韌度,也不可能受到重用和信任。裘三娘異乎尋常千金小姐的個性,註定不會留下弱者。丫頭們來來去去如走馬燈,可不是隻衝著年少的情份。時機成熟後放出去獨立,在外都能撐起一片天空,只不過當事人自己需要一段掙扎磨練方能看得清楚。
江濤聽了大眼一亮,起身,先她開啟門,“我到望秋樓吃飯去,今日必飽口福啦。”
白荷每到望秋樓,必定下廚親自煮食。岑二怕她煮得過分好吃,讓客人口感上落差太大,影響樓裡生意,叮嚀她隨便做做就好。而且,不敢上大堂桌面,只上園子裡包廂,挑最難伺候的吃客。結果人來了又來,搞得岑二常常請白荷救場。
白荷這條路,雖然是裘三娘強力為她開的,但全憑她自己的努力在走。便是墨紫,也幾乎三不管,管了卻連一點用場都沒派上,反而還依賴白荷常過來給大夥兒包括自己在內改善伙食。
看著江濤一卷風得跑了,衛慶喃喃,“江大人這是餓幾天了吧?”
墨紫笑著跨到門外,“聰明人胃口刁,難養。咱們是粗笨人,什麼都能將就。”
衛慶否認,“墨哥說自己粗笨也就罷了,別帶著我。”
瞧瞧她教出來的人,她的低眉順目一概都不學,光學她很少跑出來的傲氣了。墨紫瞥衛慶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要再開個全員大會,鞏固而知新一下。
穿了雨蓑,戴上斗笠,往河岸走去。細雨很密很冷,非要跟她貼面,不一會兒就凍得她臉麻木。
只看到老關臭魚他們幾個,墨紫奇怪,“衛慶,不是說蕭少將軍來了,人呢?船呢?”
衛慶往河口方向一指,“在那兒。”
墨紫透過迷濛的雨絲一看,就在大約一里處的河上,有一隻兵船,似乎用竹篙插定了,因此航行不動。
“什麼意思?”她不太明白,“如果是上岸補給,為何不停過來?”
臭魚皮皮地說,“大概是想讓咱們過去。他們是官家,得擺譜啊。”
但凡做過些違法買賣或事情的人,總對正義凜然的,不信任不靠近不屑一顧。就像小偷和警察,老鼠和貓,天生對立。
臭魚有這種心理,墨紫也有。哪怕如今已經收手不販私貨了,面對肅威的水軍,從根本上很想敬而遠之。不是說,哦,我知道你們是忠臣良將,我也知道你們在保衛國土邊疆,全都是舉世無雙的大好人,所以應該對你們俯首貼耳,乖乖聽話,大氣不敢出。
船幫子,都有叛骨。跟水的特質一樣,大風颳,就頂,大太陽,就平。蕭二此類人對他們來說,就是鼓鼓大風一樣,容易把骨頭刺起來。他們是遊走在水軍眼皮底下,等著鑽空子的人,衝撞是必然的。
墨紫哧笑,“也對,本來就是要拜——見的。”
遂讓肥蝦水蛇拉永福號的帆,駕船去迎。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