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話來,“天真,是說你不曾經歷戰事,紙上談兵。胡言亂語,卻是半點依據都沒有,絲毫不懂卻信口開河。兩者之差別,在於前者是承認了你的見地的。”
墨紫哎喲一聲,抿嘴笑,“原來是想誇我,又不好意思誇我。”
“差不多。”元澄抬眼看眸內寒光冷然的蕭維,悄然勾起嘴角,“做到二品將軍的位置,總要擺個威勢,否則怎能服眾?”
“元大人這麼說,我大概就明白點了。”墨紫對蕭二一拱手,“謝蕭將軍看得起我,不過你和仲安先生都高抬我了。小女子天真也好,胡言亂語也好,對戰事並不關切。大周軍中有像你們這等威風凜凜的戰將,我們老百姓必然安居樂業。”
仲安麵皮抽動,頭皮發麻,這兩個人合起聲氣來,天衣無縫得叫人牙癢。至少,白羽的牙癢。瞧那臉色,簡直白裡透青的冰啊。
這時,門被人用力拍開。
石磊又跑回來了,喘氣直嚷嚷,“白羽,仲安,你們怎麼還沒吃完飯?婆婆媽媽的,搞什麼名堂?聽到沒?六百里加急!定是大求那邊有動靜了。咱們趕緊進宮去,請皇上立刻發兵。爺爺的,幾條破船還想跟咱幹水仗,我這回非替玉陵的老百姓出口惡氣不可,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蕭維的目光在元澄和墨紫之間遊移,“元大人說得對,蕭某的確有誇墨紫姑娘之意。到底,我跟墨紫姑娘算是一家的,不說自家好,難道還說別家?”
元澄斂神,不由笑開,哦——這是反擊了?
墨紫嘴巴有點合不上,不是樂得,而是嚇得,“蕭少將軍,我跟您的身份,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實在算不上一家人。所以,千萬別這麼說,折煞我小命。”
“墨紫姑娘能幹,在外主事似乎遊刃有餘,蕭某以往見識淺薄了,說話不當之處,望姑娘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蕭維滿意地看到墨紫魂飛九天的詫異表情,眸中精光乍現,“既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日不能一起走,改日還有機會。蕭某先行一步,告辭!”抱過拳,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石磊緊跟在後。
仲安說一句白羽認真了,打過招呼也出門下樓。
墨紫拉回魂魄,指著房門,問元澄,“那蕭二吃錯藥了吧?突然說什麼一家人的。”
“墨紫。”元澄溫潤的神情不再,有些心思重重,“你要小心。我猜他無論如何要把你攏到他家那邊去,必然是有一定打算。蕭家二郎,在軍中人稱冷麵火龍,看著個性冷漠,其實雷厲風行。你說他看在裘三孃的面上,不能豁出蕭家的名聲。我看起來也不盡然。他在重陽節上提走了你的賽龍舟,又在偷入南德時見識過你駕船的本事,也許覬覦你那左手的造船術。”
“他不知道我會造船。別說他了,裘三娘都不太清楚。賽龍舟沒有進攻力,亦不具殺傷力——”墨紫甩甩頭,不能讓蕭二的偽善騙過去,慢半拍問,“元澄,你怎麼知道他提走了龍舟?”
元澄沒回答,只說,“別小看了大周的船匠。”
墨紫沒敢小看任何人。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在她將現代的制船技術用到古代船隻上時,哪怕只有一小部分改動,自己覺得沒什麼,卻可能會造成驚世之果。要是再加入集體的智慧,說不定就推動當世造船術質的飛躍。她曾經積極應用過現代技術,後來因噎廢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碰船,到如今,她想要找一個平衡點,往民用船的方向嘗試。
“元澄,我的船若能任人觀賞拆卸研究,那也是我讓的。”得意,有一點。自信,有很多點。“除了提速,他們不會有任何收穫。如果大周的船匠能仿造出來,南德大求的船匠也能夠。大家都能仿造的話,也就是大家的船速都提高,誰也沒有優勢,倒可能造福了老百姓。至於蕭二,他要是逼著我為禍,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