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譯川工作之後也體會到賺錢的辛苦,一時之間有些心痛。然而何言很堅持,附贈買了幾個罐頭,以及一個很仙女的逗貓棒,一起讓梁譯川帶回去。
兩人打車回到梁譯川的住處,那是何言第一次來——一間典型的青年公寓,開間,被梁譯川收拾得很乾淨,和很多戶共享走廊與天台晾衣架。公寓並沒有特別大,畢竟這裡是寸土寸金的上海,這樣一想,似乎也能接受居住面積。
「怎麼不住民用水電的?」何言走進來,在門口停下,梁譯川沒有備第二雙拖鞋。
梁譯川低著頭:「哦……我把我的拖鞋給你穿。」
「別。」何言忙抬手阻止,把鞋脫了直接走進來,「我不穿也行。」
梁譯川說:「地板是乾淨的。」
何言笑了笑:「嗯,沒事。」
叮噹是一隻不認生的小貓,對於何言的到來它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尤其是這個男人會給它餵貓條。
何言坐在梁譯川公寓裡灰色的矮沙發上,長腿不知道怎麼擺,只能有些委屈地曲起。叮噹跳到他的懷裡蹭蹭他的手,何言伸出手溫柔地撫摸牛奶貓圓滾滾的腦袋——他的手掌大,手指修長有力,一隻手便可以盡情玩小貓。
梁譯川在不遠處給何言倒水,一邊偷偷看他,一邊試圖把剛剛的話題接上:「民用水電的房子也看了,稍微便宜一點的裝修很差勁,裝修新一點的價格我受不了……」
「……而且你還不想和別人合租,只想一個人待著。」何言向梁譯川望過來,「所以感覺還是住公寓吧,最起碼環境還可以。」
梁譯川愣了愣,低下頭說:「嗯。」
何言瞭解他。
怎麼可能不瞭解。
梁譯川走過去,把水遞給何言,道:「家裡飲料喝完了,只有涼白開。」
「沒事。」何言不怎麼喝飲料,「涼水就很好……」
「你別給它吃太多。」梁譯川看著何言像個溺愛小孩的家長,「不然你走了它還會跟我耍小脾氣。」
「是嗎?」何言收回拆第二個貓條的手,叮噹看見沒東西可吃,果然一溜煙地跑了。
黑色西裝褲是必須要遭殃的。
梁譯川看見何言的褲子上已經滿是細細碎碎的貓毛,從抽屜裡拿出滾筒粘毛器,往何言手裡一塞,說:「這貓是行走的蒲公英,你處理下。」
「行。」何言淡淡地說。
除此以外,梁譯川實在不知道還能跟何言說什麼了——看來貓有時候還是需要的,可以開啟話題,也可以緩解尷尬。
不過,何言像是同樣察覺到一點空氣裡微妙的氛圍,並沒有在梁譯川這裡待很久。他站起來和梁譯川告別,說:「我回酒店。」
梁譯川鬆了口氣,彎起嘴角道:「那我不送了。」
何言:「……」
臨走前,梁譯川看見何言穿上皮鞋。從背後看,男人的肩頸比例極佳,的確是個很高挑的衣架子,西裝是適合他的,也許戴一副眼鏡會更有斯文敗類的氣質。
「那我走了。」何言磨磨蹭蹭了一會兒。
梁譯川沒有在意他的語氣,還是很開心地說:「再見!」
何言:「……再見。」
直到關上門的十分鐘後,梁譯川才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像個無頭蒼蠅般在屋子裡轉悠。他忍不住在心裡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拿出何言買的逗貓棒,叮噹沒有玩,梁譯川倒是玩了很久。
週六的晚上九點多鐘,梁譯川在小小的公寓發呆,心裡因為與何言的相處感到高興,卻又被延遲而來的失落打個措手不及。
第二天,何言沒有再來。
梁譯川那天晚上睡得很晚,睡得很不熟,醒來後看見手機裡何言給他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