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上何言,忍不住側過頭問:「你又晴轉多雲了?怎麼回事?不是你追我嗎?」
「我在追你啊。」何言說。
「你好敷衍啊。」梁譯川也跟著有點不開心。
兩人走路很快,停車場很快就到,梁譯川上了車,卻看見另一邊的何言沒有立刻上來,反而是靠在車邊點了根煙。
梁譯川把車窗搖下,說:「抽菸不好,你今天沒有必須要社交的場合。」
何言對他笑了笑,叼著煙坐進車裡,然後很快掐滅了,他說:「好了不抽了。」
「你到底怎麼了?」梁譯川開始有點兒疑惑。
他原以為兩人逛個動物園會開心一點,但怎麼就是一兩句話的時間,何言給他的感覺便完全不對了起來,梁譯川有點不爽。
「沒啊。」何言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多想。」
梁譯川:「……」
「沒意思。」梁譯川給自己繫上安全帶,頭偏到另一邊去。
何言沒有立刻開車,安靜了一會兒才說道:「知道我是什麼感覺了嗎?你會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嗎?」
「什麼?」梁譯川在氣頭上,一時間沒聽懂。
何言看著他,笑了笑說:「就是這種……你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是怎麼也問不出來的感覺。基本上我今年每次和你說話,都是這樣。」
梁譯川愣了幾秒明白過來,原來剛剛何言是故意的!
「所以我去打電話的時候你碰見誰了?」何言繼續問,「我認識的?你也認識的?不會這麼巧吧?他又跟你說什麼?」
回答何言的是梁譯川的一陣沉默。
何言耐心地等待著——他能看見梁譯川的每個細微表情,眼神飄忽,嘴唇略微動了動,秀氣的鼻尖上有細小的汗珠,以及他放在膝蓋上的、扭在一起的手指。
有那麼一瞬間,何言是非常期待的,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要等到梁譯川開口了。開口對他說,何言,我想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想從最初的時刻對你講起,我將徹底讓你看見,無論是什麼,我都信任你。
但是,沒有。
梁譯川明顯經歷了內心的天人交戰,最後只是略顯尷尬地說道:「我沒碰見什麼人。」
何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混雜了些許失望湧上心頭,他說:「嗯。」
「走吧。」半晌後他又笑道,「剛才對不起,我在故意試探你。」
「嗯。」梁譯川明顯也啞火了,生氣到一半不能再繼續下去。
何言開著車駛出停車場,繳費成功,兩人最終重新匯入進星期天的車流之中。
其實何言也有未對梁譯川說的事情,比如先前他爸爸打來的那通電話裡——何言捕捉到了對面男人顧左右而言他中的一些微妙尷尬,彷彿在對何言打探一些事情,卻始終無法切中命題,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像打錯電話的陌生人一樣。
動物園在後視鏡裡漸行漸遠,人生的正經事以逛動物園開始,離午夜的到來還有12個小時。梁譯川拿過何言的揹包,翻到他給何言抽到的那個盲盒,把它作為車上的第一個擺件。
梁譯川在何言等紅燈的時候,突然說:「好吧,我告訴你,因為我看見了張陽的名字,我想起以前他們說你閒話的事,還有我寫了一個月的檢討。張陽!你還記得嗎?我有些希望你不記得了,但我覺得應該不可能,所以……」
何言只覺得自己的耳邊轟隆一聲,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心竟然有些出汗。梁譯川剩下的話沒說完,何言卻看見他側過頭的時候連耳垂都有些紅。
再聽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何言難以置信地開心,篤定地說:「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不想讓我聽到這些,但是你又忍不住想知道我是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