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說著深深嘆了一口氣:「算了,給你這種幹什麼都毫不費力的人講這些,你是不會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的。」
江凌的煩惱沈時安沒有切身經歷過,確實無法共情。但他最擅長的就是針對問題提出最有效的解決方案,於是想了想對著江凌說道:「從你住的地方再往前走兩個路口,應該就到了當地最繁華的集市街區。你別光想著面試的事,有空也去那兒多轉轉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順便轉化一下心情。」
「一個人轉街沒什麼意思。」江凌說罷剛好舉著手機走到了窗邊,拍了一張街邊燈紅酒綠的霓虹夜景給沈時安傳了過去:「感覺是座很浪漫的城市,好想跟你一起牽著手在這裡走走。」
沈時安盯著照片中光線反射在玻璃窗上對映出的人影出神,須臾之後淡淡「嗯」了一聲:「以後總有機會的。」
通話到最後,江凌對著手機鏡頭給沈時安留下了一個吻,告訴他自己要睡了,說是平常靠著沈時安很暖,現在突然自己一個人了還真有些不喜歡。
沈時安隔著螢幕無奈嘆了口氣,垂下了眼眸:「寶貝兒你別這樣,我會忍不住飛過去找你的。」
但實際上,即使江凌不說,沈時安早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打算。要是人真的一週能回來也罷,但若是一週之內回不來,他就親自飛到芝加哥給江凌製造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然而在與江凌道了晚安僅僅相隔幾個小時之後,來自助理的一通電話,卻在一夕間完全打亂了沈時安手頭、包括工作在內的所有計劃與安排。
助理在電話先是嚥了咽口水,之後語氣沉重一板一眼地向沈時安匯報了九個字:「江先生的奶奶出事了。」
沈時安坐飛機趕回安城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江奶奶在助理和護工方阿姨的安排下已經住進了病房裡,鬧事的那夥人見狀不妙,早已經散得沒了個人影。
沈時安推門走進病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枕頭邊、眼神空泛嘴裡還在不斷喃喃自語說著什麼的老人。她頭上纏著的紗布隱約滲出紅色的斑斑血跡,手部和腿上分別打著石膏上了夾板,精神狀態看上去依舊十分不穩定。
看到奶奶一夕間變成了這副模樣,沈時安心下一沉,眼底的眸色已然跌至了冰點,語氣冷冷地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發生今天這種事情顯然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方阿姨也被嚇得不輕,見沈時安問起,只能定了定神,將早上的情況如實轉述給了他。
今日一大早,方阿姨伺候老太太洗漱吃過早飯後,從廚房拿了購物袋準備去往市場買菜。
然而一開門的功夫,卻突然有五六個手裡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的陌生人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方阿姨一個人攔不住那麼多人,那些人就圍到老太太面前對著老太太瘋狂拍照,將話筒全部懟到了老人面前逼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孫子江凌現在被有錢人包養了、正在給人家做小三的事情。
因為得到過江凌的授意,所以方阿姨之前有給江奶奶提過江凌已經結婚的事情。作為看著江凌長大最親近的人,老人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然而現在這些記者突然闖進家裡將這種不堪的醜事捅到奶奶面前,顛覆了她的認知。五六張嘴聚在一起吵吵吵嚷嚷,搞得人根本就聽不清他們每個人在說什麼,更別提讓精神狀態一直不好的奶奶在此時此刻去跟人分辯什麼。
「不是小三,我孫子不是小三。」
奶奶一邊痛苦地搖著頭一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那些所謂的記者根本就不顧老人死活,即使方阿姨已經扯著嗓子呵斥他們這是私闖民宅,江奶奶還是個病人,請他們立刻停止。但那些人依舊我行我素將奶奶整個圍了起來,咄咄逼人地向她發出了聲聲言辭犀利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