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禮貌地和江伯父聊起了天。
很不幸因為我媽的攪和(我堅持認為是因為她的攪和才形成這麼明顯的兩個陣營),江離被冷落了。
江伯父是個很健談的人,而且和藹,喜歡笑,笑的時候很慈祥,總之,比他兒子強多了。
透過交談,我得知,原來江離的爸爸媽媽退休都是高中老師,爸爸教數學,媽媽教語文。可嘆我高考時數學甩出語文五十分,那時候寫個八百字的作文比便秘還痛苦,導致我現在一看到語文老師就汗毛倒豎。儘管眼前這個語文老師是個和藹的美女,還是我婆婆,可是我……高考帶給我的摧殘是不可逆破壞,所以我也不指望什麼了。因此江離的媽媽看我的時候,我就只衝她笑,不說話,笑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還跟冰凍的似的。
江離坐我身邊,他突然湊過來我的耳邊,偷偷說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媽漂亮?”
我夾了塊紅辣椒到他碗裡,側頭,他配合地把耳朵湊過來,於是我解釋道:“我有語文恐懼症。”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一看就很假,估計是故意地在他爸媽面前和我秀恩愛的,我無語,這小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我抬頭正要和江伯父聊一聊江離小時候的傻事,以便以後鬥嘴的時候用得著。這時卻見那三個爹媽輩的人都已經不再聊天,曖昧地看著我和江離。很顯然,江離剛才那一招並不逾距的親暱動作讓他們很受用。
我雖然臉皮厚,但好歹是個老處女,於是“騰”地紅了臉,夾了塊冬瓜放到美女語文老師的碗裡,操著蚊子聲說道:“伯母,吃菜,這東西美容。”說著,我又夾了塊苦瓜放到江老帥哥的碗裡,衝他微微一笑:“伯父,吃菜,吃菜,苦瓜敗火。”老年人嘛,一般都比較需要敗敗火。
然後我媽就不幹了,盯著我的筷子等我給她夾菜,我特想把那根骨頭夾給她,又怕她不夠矜持當場收拾我,於是直接忽略她的眼神,埋頭吃飯。
這時,江離夾了一塊牛肉放到我媽的碗裡,語氣既溫和又禮貌:“阿姨,您嚐嚐這牛肉燉的火候怎麼樣。”
我媽立即笑眯眯地把牛肉送入嘴裡,砸吧了兩下,點頭笑道:“很好,比我做得好。”
我琢磨著她其實是想說,“將就著和我燉得能比一比”,只是在女婿一家人面前,她又不好意思自戀。
於是江離諂媚地道出了她話裡的真相:“肯定不能和您燉得比呀,小宴還和我誇獎您的手藝呢。”
我媽頓時樂成一朵燦爛的喇叭花,獎勵性地看了我一眼:“小宴總是亂說。”
抹汗,我我我我……我不過是說,您、的、口、味、比、較、刁……
接著江離又說:“阿姨,這麼多年來,小宴讓你很操心吧?”說著還不忘用貌似寵溺的眼神掃了我一眼,誤導大家的視聽。
我媽一說這個,來了興致,她平常最擅長的不是做菜,而是揭發我!
老子這回真的要無語凝噎了。
好在我媽也還沒糊塗到底兒,估計是怕江離一家人嫌棄我,悔婚。所以她就說了那麼三兩件比較有代表性又不會太讓我跌形象的事情,不過這樣一來,大家可算找到共同語言了,那三個爹媽輩的人爭相揭露著自己兒女比較讓人不滿意但又比較可愛的一面,當然,太丟人的事情肯定不會說,大家又不是傻子。
於是餐桌上的格局改變,我和江離被晾了。
我覺得江離還真是厲害,他就好像是控制整個局面的那一個人,三言兩語就能改變大家的方向。不知道他在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寶馬就應該不是租來的了吧?
我正胡思亂想著,江離突然湊到我耳邊說道:“你爸爸呢?”
我發現他想和我說的話都是隻能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