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兒為他擔驚受怕,這樣的男人只配打一輩子光棍,免得害了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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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還在被押解來京的路上,秦堪不得不開始為他活動。
刺客事件跟吏部馬文升尚書結下了善緣,秦堪厚著臉皮以千戶武官的身份向馬府門房遞了名帖,門房倒也客氣,知道秦堪曾經護過自家老爺的性命,而且老爺對其頗為欣賞,甚至連從不讓外人涉足半步的書房也讓他進去過,門房自然樂意通傳。
換了別的武官敢這樣做,門房早就把名帖從門縫裡扔出老遠了,一個區區五品武官竟好意思恬著臉向當朝二品天官遞名帖,腦子肯定被驢踢過。
馬文升很客氣地接待了秦堪,表情絲毫不見倨傲之氣,也不擺當朝天官的架子,言語間不稱官職,隱隱以長輩自居,令秦堪心中多少有些感激,當初保護馬文升是職責所在,卻想不到馬文升領情若斯,委實是位忠厚長者。
秦堪在前堂沒等多久,馬文升便穿著常服從堂後屏風內走了出來,帶著一臉和煦的笑容,腳步略顯蹣跚老邁,卻穩重厚實。
見秦堪起身給他施禮,馬文升呵呵笑著制止了他:“免了免了,前些日子老夫跟西涯先生唸叨你呢,今日你這後生倒登門了。”
聽得馬文升以“後生”稱之,秦堪當然不會拒絕話裡的親密之意,急忙作揖道:“晚輩陋名能入當朝李閣老和馬天官之耳,實是三生有幸。”
馬文升眼睛眯了眯,打量秦堪的目光帶著幾分探詢的意味。
“你跟旁人不同,說是讀書人,做人做事沒有半點儒家弟子的影子,卻能寫出《菜根譚》這部連博學鴻儒都無法寫出的聖賢著作,寫完了著作轉過身又跟光祿寺卿扭打一起,喪盡儒家斯文,秦堪,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唯獨對你卻看不通透,越看越迷糊,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秦堪聽得冷汗潸潸,金手指不是那麼好開的,忽悠普通人或許沒問題,可落在朝堂打滾數十年的馬文升眼裡,卻如同穿了漁網絲襪般處處破綻,處處漏風。
見秦堪訥訥不能言,馬文升哈哈一笑,很大方的放過了他。
“老夫不誇你寫的《菜根譚》,倒想誇誇你創的五子棋,哈哈,是個好東西。”
秦堪小心翼翼道:“您老以前跟晚輩下五子棋的時候不是破口大罵此乃奇淫巧技,不上臺面,而且好幾回氣得掀了棋盤麼?今日為何又改了口風?”
馬文升捋須自得地一笑:“讓老夫輸得精光的玩意兒,當然上不得檯面,不過老夫從別人那裡找補回損失後,又覺得此物端的妙不可言……”
秦堪陪笑道:“誰這麼倒黴被您大殺四方?”
“自然是西涯先生,與他下了十局,輸得他連隨身的玉佩都搭上了,後來聽說他的老妻在內院用擀麵杖打得他抱頭鼠竄,害他好幾天無法提筆寫字,連奏章批藍都只能讓兒子代筆……”
秦堪眼皮跳了跳,強笑道:“您老該不會告訴他,這五子棋是晚輩所創吧?”
馬文升老神在在道:“當然說了,不然你以為老夫為何和西涯先生說起你?秦堪啊,這幾日最好莫跟李東陽照面,據說他氣得每日在府裡破口大罵,說你一個讀書人不好好求功名,創這種奇淫巧技的東西,上不得檯面,侮辱斯文,攛掇手下燒李府房子在前,創五子棋害他輸光銀子不說,還挨老妻的打罵,舊怨新仇算在一起,如今他對你的怨氣頗深,你當小心提防……”
秦堪臉都綠了:“…………”
真想長身而起,抽起身下的椅子朝著死老頭兒的腦袋掄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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