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摻雜任何情緒,完全否定了這女孩原該柔弱的氣質。
“你是哪個牧場調過來的?”愈是瞧著這個女孩,就愈顯出那細得不堪一折的身材;狄無謙攏起眉心,狄家堡從不虐侍傭人,身為主子的他,彷彿在她的瘦弱中看到了自己未妥善照顧僕役的疏失。
明知這種責任感真是來得沒道理,但還是把狄無謙弄得很不舒服。
曲珞江的手在袖內交疊握緊,深呼吸之後,她從容不迫地回答:
“回堡主的話,奴婢從南邊牧場調過來幫忙。”
“之前呢?你在哪個地方待著?”
“礦區。”
沒有卑下,沒有討好,更沒有拖泥帶水地交代了一大堆,狄無謙從不知道女人說話也可以這樣簡單瀟灑;那種特質是他為人最欣賞的,可是如今突然在一個狄家的陌生傭人身上看到這點,而且還是個女子,不由得讓狄無謙的注意力又放了幾分。
垂首的曲珞江讓狄無謙瞧不出任何可探知的線索,反而透出了幾分疑懼戒慎,莫不是之前的那分俐落令他印象深刻,狄無謙會相信自己看錯了。
“你在礦區做什麼?”他溫和地問。
“熔鐵。”她抬眼,靜靜地回答。
那種連男人都嫌苦的差事,何總管怎麼可以讓個小丫頭幫那種忙?
彷彿在不能抗拒的情況下被人狠狠摑了一掌,那沒道理的責任感也突然因這簡單的回答而生出萬馬千鈞的力量,一舉把狄無謙給惹毛了;事後,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如此暴躁易怒。
怒氣勃發的同時,他發現這女孩漠然的瞳孔裡彷彿安上了磁石,冰涼透心之餘,同時也把他整個人鎖得牢牢的。
“那個工作不是個小女孩該做的。”
“奴婢已經做了一個多月了。”她回答,在狄無謙臉上出現的那絲不豫,令她頗感意外。
聽出對方的不在乎,他的視線移向她置於傘柄上的另一隻手,那絕不是一隻可以用滑膩潤美來形容的柔美;在她手背上,幾脈較粗的血管隱隱可見,更有幾道方向不一的疤痕淺淺地在上面分佈著。他敢打賭,翻過面來,也絕對不是柔嫩得可以掐出水的掌心。
這些傷,都是在礦區受傷的嗎?他的眉心下意識黏得更緊。
“看來,你吃了不少苦頭。”
“奴婢這點小傷,無妨。”一般女孩會羞澀地把手藏起來,然而她只是淡漠地跟著他的視線看過自己的手,口氣也沒大多變化。
狄無謙點點頭。大概也只有這樣的一雙手,才真正配得起她毫無情緒的容顏。
能用這樣冰涼的態度觀世,她的過去,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磨難,
“你叫什麼名字?”狄無謙的眉心揪得更緊。
“喚名珞江。”
“你的姓呢?”
“沒有,奴婢就叫珞江。”她眼神一閃,沒把本姓告知。
“我以為每個人都該有個姓氏才對。”他澀聲言道。
“珞江自小便由師父撫育成人,所以沒有姓。”
師父?
突然地,狄無謙捏住她的手腕,他微微施力;以曲珞江的功力修為,要在此時掙脫他並不困難,但她沒有對此倏然的舉動,她並沒太多意外,她早知道,對方的的頭腦並不含糊,他在試驗她,所以她讓身體跟腕上的劇痛屈服,痛得彎下腰來。
若是連這一點痛都不能忍,她將來憑什麼帶走七採石?
女孩眼底的困惑和臉上的痛楚真實地牽動他的感受。這丫頭真的不會武功?下一秒,狄無謙鬆開力道,卻沒放手,同時,牢扣在掌心裡那極為骨感的小手,摩挲著那堆因長年工作而微微隆起的小繭和粗質的膚觸也不是假的。
曲珞江極力想抽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