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呵血洗魔教,震動武林。
沒過多久,劍神葉柳清的女兒繼承葉神衣缽,替武林鋤奸鏟惡,一劍蕩平魔教的事蹟便沸沸揚揚傳開了。
大江南北的酒館茶樓有了新的談資,趙呵的名字最是火熱之時,她帶著二皇女的引薦信,帶著葉子踏上了北上的船隻。
二皇女原本是打算風光回朝時帶她一起,但趙呵拒絕了,她不等二皇女,她目標清晰,就是儘快帶葉子去找那個藥谷後人岑太醫。
她語氣篤定,態度堅決,再加上剛端了一窩魔教邪徒,整個人正是一身煞氣的時候,二皇女也不再兜圈,權衡之下,提筆寫了封引薦信,交由趙呵,還包了條船,備了幾個替她煎藥的隨從照料。
船上,葉子悄悄說,他認為二皇女是個不錯的人。
趙呵道:“她不一定,但京城一定有人想要見我,所以她才如此殷勤周到。”
葉子迷迷糊糊問:“誰想要見你?”
趙呵哈哈笑了起來,轉頭就把藥方裡的藥量減了幾分。不能再葉子不分晝夜地睡下去了,人都給睡遲鈍了。
到了京城,趙呵登門拜訪岑太醫,家僕先出聲拒絕,而後得知是二皇女引薦,謹慎又慌張地把趙呵請進了門。
岑太醫年事已高,每日這個時候都需午睡半個時辰,現下還未起身。
趙呵喝著家僕端來的茶,又問她要了杯泡茶用的水,捧在手裡將溫度焐好了,才交給葉子。
葉子接過杯子,唇碰到杯沿上餘留的溫度,兩頰泛起了兩抹淺淺的紅印,垂下的眼睫也輕輕地顫動著。
兩個人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靜靜等著岑太醫。
“那邊好像晾曬的是回湖草。”趙呵道,“你在這裡坐著,我看一眼就回。”
葉子連忙抬頭,見她指的地方不遠,是在他視線範圍之內,於是乖覺點了點頭。
趙呵身形一閃,轉眼間就揹著手仰頭,在那處院角看懸起的紫色回湖草。
屋內傳來柺杖撐地的咚咚聲,一鶴髮老嫗身著寬鬆常服,邁過門檻緩緩走來。
趙呵轉過身,面向著她,快速打量了眼,微微一躬身,垂眸見禮:“岑太醫。”
誰知那老嫗竟愣住了,混濁發藍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喃喃出:“攝政王……”
緊接著,她聲音抬高,似要把剛剛自己說出的那句輕語了無痕跡地覆蓋。
前些天,早已有人知會過她,昔日的平陽侯葉柳清與明珠皇子之女,身中蠱毒,會親自上京求醫,望她悉心醫治。
今日起身,拿起琉璃鏡細細看過二皇女所書後,已然知曉面前這花裡胡哨的年輕女子是誰。
岑太醫在偏院的石凳上坐定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喉,示意趙呵伸手來。
趙呵:“稍等。”
她風似的颳走,岑太醫再瞧,這姑娘小心扶著一個面浮死氣的美貌男人走了過來。
“不妙啊,不妙。”岑太醫搖頭,但既然求到她這裡來,就算是死人,她也要探一探脈。
“我的想法,是讓那蠱蟲死在血肉內,不再作妖。”趙呵道,“有個方法,但我還是想先聽您的意思。”
岑太醫閉上眼,也不言語,癟了癟嘴,微微搖著頭,好半晌,才道:“嗯……宮裡出來的人?”
她睜開眼睛,看向葉子。
“瞧著眼生,應該不是。”岑太醫又道,“怎麼年紀輕輕的,還服過斷絕散。”
“就是這個。”趙呵道,“你看順序怎麼解可行?”
“自然是先蠱後毒,不過……還要看看你的。”岑太醫鬆開手,又朝趙呵搖了搖,一把薅過來,閉目問脈。
又是好久,比葉子的還要久,她緩緩問道:“你今年多大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