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他覺得手臂微微痠痛,永琪下了馬,拿起水囊灌了一口,就聽到侍從的恭賀聲:「貝子爺幾乎箭無虛發,百發百中……」
永琪喝完水,繞過馬匹,數了數麻繩捆起的一串獵物,露出了一個鬆快的笑意,搖了搖頭,「尚可罷了。」
照這般的效率,第一的彩頭,他極有可能去爭上一爭!
偶然間想到永琮,不知七弟怎麼樣了……
永琪重重地撥出一口氣。
進到了密林,不間斷地圍獵了許久,實在暢快!
現在想想,他頓覺自己鑽入了牛角尖。
他真的想岔了。莫說永琮才六歲,可能獵不到一隻野兔,七弟就是長大了,長成了,也不一定能與自己相比,在短短的時間內獲得這麼多的獵物。
而且,他並沒有伴讀的幫助,憑的只是自己的能力。
自己何必逞一時之快,和一個奶娃娃相爭?
永琮至多就是嘴上幾句頂撞罷了。
這般想著,永琪的心境放鬆了許多,笑著叮囑道:「捆好了,莫要讓它們逃了!」
侍從拱手應是。
永琪重新開了一方箭筒,裝在背囊裡,翻身上馬,緩緩抽出一支羽箭。
揮揮手,讓侍從們噤聲,他發現了一頭長角的鹿,方才在樹林中一閃而過,想必是藏匿在樹根旁邊。
他閉上眼,側耳傾聽動靜。
四周有著樹葉沙沙的聲響,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永琪原本想要捕捉鹿蹄聲,現在卻發現了不對勁,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面上驚疑之色一閃而過。
□□靜了。
其餘的動物呢?全都跑遠了?!
他猛地握住長弓,前方……有人!
「警戒!」永琪厲聲喝道。
話音剛落,十多個身手利落的蒙面黑衣刺客冒出了頭,排成井然有序的隊形,緊緊地將永琪他們包圍在了裡面。
六七個黑衣人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刀光鋥亮,在陰暗的樹林中分外亮眼。
還有五個黑衣人拉開了弓,箭頭直直地對準了永琪!
永琪瞳孔一縮,「什麼人?!」
這裡是戒備森嚴的木蘭圍場,怎麼會混進刺客?
他是從哪兒惹來的仇家?!
侍衛們將永琪保護在內,警惕地望著黑衣人。
跟隨永琪的侍衛統共二十人,身上也配了刀劍,但他們並沒有盾牌能夠擋住飛馳而來的箭雨,只能用刀劍抵擋,氣勢上便弱下了一截。
為首的黑衣人嘶啞地道:「五阿哥,五貝子,半年前,抓捕我們的弟兄,抓捕得很痛快吧?」
話音剛落,侍衛們全變了臉色。
永琪失聲道:「白蓮教……」
黑衣人不欲和他廢話,揮了揮手,「放箭!」
此次能夠進入密林,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
他執意要為半年前死在五阿哥手裡的同胞弟弟報仇,好不容易力排眾議,聯絡上了熱河這邊的教眾,還花費了許多銀兩,買通了層層關節……
失敗的後果,他承受不起。不成功,便成仁!
這次,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換堂堂大清五阿哥一條性命,賺得不能再賺了。
鋪天蓋地的箭雨落下,好幾個侍衛只悶哼一聲,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永琪只來得及大喊一聲「逃」,就趴伏在馬背上。他到底是皇阿哥,經歷了頂尖的教育,即使內心慌亂,也保持了相當的冷靜。
一番苦戰下來,永琪身上掛了彩,不嚴重,只是輕傷。
他率先衝破了包圍圈,朝著外圍狂奔而去。
黑衣人顧不得衝上來揮刀侍衛了。他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