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少年人又與一些二三流的門派過不去,每戰必勝,這才稍稍有了點名氣,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黑衣、身量不長、面上覆著猙獰鬼面具、總愛在比試前立下&ldo;生死狀&rdo;,便是武林人對這少年的粗淺印象。
武林人有怪癖的不在少數,雖說少年打扮古怪了點,但也不會惹來太多是非,如今取得的十多場勝跡,也只讓人當他作世家培養的優秀子弟派出來打名氣的,或是哪個山野隱士教出來的,大家心照不宣,多看看他比武喝彩幾聲就是了。
然則這一看,就讓人吃了一驚。
鬼面少年使一柄雪亮長劍,劍鋒每出有如驚濤突起,捲起巨浪狂潮,十分兇猛,偶爾翻動手腕打出一記掌風,也是有如風吹勁草,剛強無匹。這般小小年紀現出如此雄渾霸道之內力,真真讓人嘆為觀止。
少年每戰完飄然而去,直至三日後,便約下一場,全不與旁人多說話接觸。這等實力做派,一下子便將之前揣測全盤推翻。
大大小小總共戰了有三四十場後,鬼面少年突然發了個帖子,邀戰的物件,竟是祁連山上那個祁山派的長老遊春慕,那人劍術高超,是一流的高手,個性也是極為溫和。照理說,一般這樣德高望重之人,是不願與小輩比試的,輸了固然是丟臉到家,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浪費光陰,只有這一位,但凡有人挑戰,總會欣然接受,並細心指導,現在出名的許多後輩,都曾受過他的指教,因而得了極好的名聲。
這鬼面少年,居然在三日前,也挑中了他!
遊春慕也自門下弟子口中知道一些這鬼面少年的訊息,收到邀戰的信函後自然也就答應了,之後便將比武之處頂在祁連山頂,與往常一樣告之天下。
武林中似乎頗有些人對這少年有興趣,祁山派跟著連收幾十封書函表明要上山觀戰,其中更有一些身份較高的武林人士,讓祁山派只好大開場地,設定許多座位,以便迎接他們的到來。
而這些聚在祁連山下的江湖豪客們,都不過是居於江湖上三四流的好手,雖得不到祁山派的熱情款待,也不至於被拒之門外,就三三兩兩約好了,只待時辰到了,就一同上山,找個好位置觀戰去。
這一日,祁連山上‐‐
祁山派的居所是一座約莫佔地幾十畝的莊園,收容了數百名弟子在內,是個極大的門派。
莊園外有掃乾淨了的場子,約有百米方圓,周圍安著幾張紅木大椅,上面坐的是幾個長髯白髮的老者和黑鬢莊重的中年人,正是祁山派掌門人、另兩個長老和到來的祁山派的客人們。
與這些人隔了幾尺的地方,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圍了好大一圈,喧聲連天,都擠著往前直要看向場中。
場子正中間站著個黑衣的少年,他面上覆著惡鬼的面具,抱劍而立,從辰時起他便保持著姿勢,到此刻,已然接近午時。
又一刻過,人群像是被什麼驚動了,自發分出一條寬敞過道,有一穿著寶藍色長衫的男子慢慢行來,從容穩重,步履生風。
他天庭飽滿,可見其心胸寬廣,兩眼有神,又見其內力驚人。
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高手,風采武功俱佳。
&ldo;少年人,對不住,讓你久等了。&rdo;他先行拱了拱手,全然沒有架子。
其實他來得不晚,只是鬼面少年來得早了。可這一句&ldo;對不住&rdo;說出來,便足見其謙謙風度,讓人如沐春風。
&ldo;生死狀。&rdo;鬼面少年話不多,每字每句極盡簡潔。
遊春慕慈和一笑,從旁邊童子手裡接過一張羊皮卷,上面酣暢淋漓幾行墨跡,正是寫著&ldo;比武打鬥各安天命,生死互不相干&rdo;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