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身處何地、面對何人,都激不起一絲波瀾。對著夜凌雲這個故人,所表現的淡漠疏離,還不如面對容哲修的溫柔慈善。
“那孩子——”夜凌雲終於問出口。
林慕白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然抬眸瞧了他一眼,沒有作答。
夜凌雲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她若不肯說,你便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無用。是故他換了話題,轉而道,“那女子,為何喚你為師父?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你還不如問我這些年,到底身在何處,做了什麼。”林慕白幽然開口。
“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夜凌雲輕嘆一聲。
“既然知道,就不該問。”她坐在那裡,舉目望著窗外,渾然不再理睬於他。
他苦笑,“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可是我——我對你的感情,卻是真的。”
“我也說過,即便感情是真的,可你不該編造這樣的故事。”林慕白依舊沒有看他,“我是不記得過往的一切,可我不希望被人編造過往。我不是傻子,不喜歡被人玩弄於鼓掌。”
“慕白!”夜凌雲一聲喊,馬車卻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夜管家的聲音,“莊主,到了。”
還不待夜凌雲開口,林慕白已經走下了馬車,朝著後頭的馬車走去。暗香帶著容哲修下車,略帶惶然的望著夜家莊大門。
“師父?”暗香低語,“咱要住在這兒嗎?”
“只有這裡,暫時是安全的。”林慕白望著容哲修,至少在五月和明恆趕到之前,他們必須找個安全的容身之所,否則以他們三個的力量,估計很難再幸運的躲開下一次的屠戮。
此去雲中城,實在太遠。
“慕白。”夜凌雲走過來,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容哲修身上,不得不說,這個孩子似乎有些怪異。且不說身著名貴衣裳,只這眉目間,竟與林慕白有幾分相似。
“我們很快就會走,不會打擾莊主的日常生活。”林慕白說得溫婉,到底是何意思,夜凌雲自己心裡清楚。
很多事,不是他想解釋就能解釋的,何況——還是已經發生的事。
就好比,緩步走出大門的林婉言。錦衣羅裳,描眉畫唇,膚若凝脂,貌若天仙。夜管家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二夫人”,面色微恙的退到了一旁不敢置喙。
暗香一頭霧水的望著林慕白,繼而與容哲修對視一眼,彼此都沒能明白過來,這三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姐姐終於回來了,可讓妹妹和莊主好找。莊主擔心姐姐的安危,一年到頭都往外跑。如今姐姐回來了,那莊主也就不必再顛沛流離。”林婉言話語刻薄,唇角帶著笑,卻笑得極冷。溫婉柔媚,行至夜凌雲身邊,朝著夜凌雲淺淺福身,笑喚一句,“莊主。”
夜凌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眸色焦灼的望著林慕白。
林慕白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越發蒼白。一雙眸子,更是冷了幾分,“我們進去!”說著,直接帶著暗香和容哲修,越過林婉言,走進了夜家莊大門。
“慕白?”夜凌雲疾喚。
她沒有止步,走得頭也不回。
“師父,這是誰?”暗香邊走邊問。
迴廊處,林慕白頓住腳步,素白的臉上,浮起少許黯然悽楚,“我自己作的孽,結的金蘭,認的妹妹。”
“結果她撬你牆角,佔你夫婿,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容哲修接過話茬。
聞言,林慕白苦笑,“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師父,到底怎麼回事?”暗香急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氣,掃一眼熟悉備至的莊園,她便是從這兒走出去的,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
猶記得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