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沒了容嫣然的聒噪,沒了浩兒的歡笑,整個公主府宛若地獄般,冷得刺骨。莫青辭忽然懼怕這樣的寂靜,透著駭人的沉沉死氣。
身後,隱約有些異樣。
莫青辭頓住腳步,快速回旋檢視,卻什麼都沒發現。
難道是自己疲勞過度,所以產生了幻覺?
思及此處,莫青辭快步走進書房。
那一眼的碧綠蒼翠,沒能讓他的心裡得到片刻的安寧,反而有種幾欲爆發的焦躁不安。緩步走近藤架,指尖輕柔的撫上層層交疊的蔦羅葉子,重重合上眼眸。
猛然間,他如同瘋了一般,突然將蔦羅連根拔起。掌心被藤蔓劃破,有血暈染。他卻不知疼痛,發了狂的撕扯著滿藤架的蔦羅。紛紛揚揚落下的葉子,鋪滿了地面,他竟有種恨不能毀天滅地的觸動,撕扯之中發出歇斯底里的哀嚎。
最終。蔦羅被撕扯得面目全非,他也落得一身狼狽。
下一刻,莫青辭垂下腦袋,笑得淚如雨下。悲愴的笑,透著無限淒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操起一旁被踢翻的花盆,他直接將花盆砸向了盛開正旺的薔薇。
花盆落地,應聲碎裂。
一眼望去,滿目狼藉。
“就算把這兒的花,都拔了去,公主也不會活過來。”幽幽然的聲音,從藤架外頭的院中傳來,“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城主難道不知道嗎?”
莫青辭面色陡僵,疾步走出了藤架。早前因為藤架上厚厚的藤蔓遮擋,他一時間沒能發覺院中有人,如今才看到,林慕白正坐在木輪車上,神情淡然的望著走出藤架的他。
這一身的狼狽未褪,著實讓莫青辭的容色緊了緊。
“側妃為何在此?”沒人告訴他,林慕白進了公主府,她昨日不是已經回了行宮?莫青辭見著林慕白的那一瞬,眸中有著一掠而過的驚慌。
“天氣甚好,行宮無聊。便來公主府走走。”語罷,林慕白笑了笑,“城主何必如此緊張,我這廂雙腿不利於行,身邊又沒個伺候的人,於整個公主府而言,想來是不會構成威脅的。”
“側妃多慮,我不是這個意思。”莫青辭快速鎮定了心神。
林慕白輕嘆,“公主這一去,我發現整個公主府都安靜得出奇。城主不害怕嗎?”
“自己的家裡,有什麼好害怕。”莫青辭扳直了身子,“側妃既然喜歡此處,就請便吧!我這廂還得處理公務,便不奉陪了。”
“不忙!”林慕白望著他,眸色微冷,“這公務嘛任何時候都能處理,但有些話不說不明,有些人不來不成,所以——”
“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青辭下意識的上前一步。
林慕白端坐在木輪車上,眸光淡然,話語淡然,“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跟城主把一些話說清楚罷了!城主莫要緊張,若我說得不對,城主只管搖頭便是。”
莫青辭猜不透眼前的林慕白,到底要做什麼!只不過心裡一直打鼓,總覺得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眼前的林慕白,行動不便,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思及此處,莫青辭便強迫自己快速鎮定下來。
“好!”林慕白好歹是恭親王府的側妃,莫青辭是不好意思駁了她顏面的。何況這莫浩,還得靠著林慕白照顧,才能慢慢恢復健康。
“這話,還得從六年前說起。”林慕白說這話的時候,察覺到了莫青辭眼底,一掠即逝的不敢置信。六年前——似乎已經隔了好久好久,恍如隔世。
林慕白娓娓道來,“六年前,朝堂更替,大殷覆滅,大祁初立。雲中城雖然地處偏僻,卻因氣候適宜,且為早前大殷的陪都,是故格外的繁華。大祁建立之後,對於雲中城的管理也被列入了朝政之中。彼時大殷以紀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