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了,我這廂有個側妃的身份,倒是可行的!”林慕白笑了笑,“如何?”
“不行!”如意梗著脖子,“我摔壞的自然得修好再還他!那個——師父就不必擔心了,這事我自己能處置妥當!”說著急忙起身。“師父若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語罷,撒丫子就跑出門去。
林慕白揉著眉心,還說不在乎。一點碎簪子都不肯交給她,還如此嘴硬。到時候估計得吃點虧,才會痛痛快快的承認下來。
年少倔強悔恨遲,寂寂無語空相憶。
將鳳凰令放置在桌案上,林慕白沉默審視。
六年了!
當年將鳳凰令交出去的時候,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思呢?是為了蟄伏,還是為了歸來?曾經的相親相愛,曾經的至親之人,或天人永隔,或自相殘殺。原來不管走到哪,只要她還活著,就永遠都避不開與生俱來的廝殺宿命。
所有的榮耀,一夕之間都變成了恥辱。
所有的光環,一夢之後都成為歷史。
鮮血的洗禮,帶來了新皇朝的建立,舊皇朝的覆滅。她恨過,也怨過,甚至於想過同歸於盡。可最後還是下不去手,也放了手。
人生苦短,那些所謂的國仇家恨,比起眼前的幸福,會變得很遙遠。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燕燕于歸,上下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恩,以助寡人。”念著念著,林慕白紅了眼眶。
低頭間,有淚滑落,無聲無息的落在鳳凰令上。
是誰把蒹葭念遍,讓歲月磨出老繭。
憶昔年,誰家十里許紅妝,一紙花箋誰人憐。
看如今,黃土一捧藏無言,黃粱一夢笑倥傯。
“對不起!”她泣不成聲,饒是壓抑的復了一遍,“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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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下了一場雨,芭蕉葉子跟著碎了幾片,到了夜裡,便驅散了不少悶熱。院子裡安靜得只剩下夏日裡的鳥語蟲鳴,再無其他。
容哲修坐在林慕白的身邊。托腮望著林慕白,“娘,你說是誰想害我和你?”
林慕白一笑,“真的想知道?”
“想!”容哲修點了頭。
林慕白道,“是孃的一些故人。”
“是仇敵還是親人?”容哲修問得仔細。
“你覺得呢?”林慕白不願多說。雖然容哲修有權利知道,可她也怕他知道太多,以後萬一說漏了嘴,會給他招來無妄之災。
容盈在旁切好了蘋果,塞進容哲修的嘴裡,“問題太多。”
“爹,為何我不能問?”容哲修梗著脖子,“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為何我不能知道?那些人擺明了是利用我,是想對付娘。這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容盈嗤之以鼻,將一塊蘋果喂進林慕白嘴裡,漫不經心道。“知道被利用,還那麼毛躁,敢情是嫌自己這枚棋子還不夠有殺傷力是嗎?”
“我就是想知道真相!”容哲修撇撇嘴。
容盈也不去看他,顧自喂著容夫人,以至於容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三番四次的拒絕,壓低聲音直道,“孩子在呢,也不嫌臊得慌?”
“成日決不罷休的,你何時真的辦成了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容盈嫌棄的瞥了容哲修一眼,“回你的院子去,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些作甚?教外人看見了,還以為你與你娘又和好了,當你娘恢復了記憶。趕緊走趕緊走!明日使團入城,到時候想睡可就睡不著了!”
語罷,容盈不由分說的推著林慕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