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管家道,“京城裡最近一直都很太平,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可有什麼新開的店鋪之類?”夜凌雲隨手翻動著賬簿,轉而拿起了管家遞上來的有關於城內,各家店鋪的動態。
管家點了頭,“今日在咱們的米糧店旁邊,新開了一家叫——紅坊的胭脂鋪。”
“胭脂?”夜凌雲對這些女兒家的東西自然是不感興趣的,是故也只是象徵性的詢問,“東家是誰?”
管家搖頭,“只聽說是個女子,至於其他倒也不太知情,不過既然開在咱們米糧店隔壁,咱們留心點也許很快就能知道。”
夜凌雲點了頭,“不過是個女子,開個胭脂鋪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讓人留心點就是,還有——最近使團入京,密切注意邊關動向。一旦有風吹草動,速速來報!”
“是!”管家頷首。“對了莊主,上次剛送上去的銀子,這會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上頭來人,說是讓咱們趕緊補上。可現下風頭太緊,又逢著使團入京,朝廷卻漕運和鹽鐵管制得更嚴了。咱們是不是緩一緩,要不然萬一被抓著——這種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夜凌雲蹙眉,“沅河決堤,朝廷徵糧,米糧都送上去了,也沒見著多少銀子。如今又要來討銀子,真以為我是國庫嗎?”
管家不敢吱聲,聽得夜凌雲繼續道,“那咱們怎麼回答上頭?”
“還有多少鹽?”夜凌雲問。
管家道,“約莫還有兩個倉庫。”
“先把這批鹽運出去,把銀子補上去。餓著這批蛀蟲,來日就得吃我的血肉了。這一個個都吃人不吐骨頭,辦起事來沒見著這麼積極,要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更獅子大開口。”夜凌雲陷入沉思,“小心點,這批鹽數量眾多,最好分頭運出去,不可有所閃失,否則這個虧空咱們一時半會是調不起的。”
“老奴明白!”管家俯首。
沒走兩步,只見林婉言遠遠的站著,神情微恙的仰頭望著天空,一個人靜靜的站著。
夜凌雲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你在看什麼?”他站在她身後,負手而立。
林婉言顧自抬著頭,沒有回頭看她,“我在看燕子,你看這燕子都孵出來了,都要離巢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這兒就是你家,我在哪,你的家就在哪!”夜凌雲伸手握住她的手,發覺她掌心微涼,“怎麼這樣涼?”
“身子不便,所以氣血虛虧,不打緊。”林婉言微微一笑。
攬了林婉言入懷,夜凌雲笑了笑,“自己的身子,理該好好注意,若是病了疼了,萬一我不知情,你該如何呢?改明兒個叫大夫來瞧瞧,可別鬧出什麼病來。”
林婉言依偎在夜凌雲的懷中,笑得這般溫柔,“莊主,你說咱們什麼時候能再有個孩子呢?我好想我們的兒子,他還那麼小,就已經離開了我們。一晃眼,都這麼多年了。”
夜凌雲的眉心微微蹙起,愈發抱緊了懷中柔弱的女子,“孩子這種事,只能看緣分。緣分到了,孩子自然會回來的。”
“那麼暗香呢?”林婉言問,“為何她能懷上莊主的孩子呢?”
夜凌雲驟然鬆手,“你說什麼?”
“怎麼莊主不知道嗎?”林婉言笑得微涼,“暗香有了莊主的孩子,可她好像並不想要,所以這會子出去怕是想——”
“殘月!”夜凌雲一聲冷喝,眸色陡然冷到極點,“去把三姨娘找回來!”
殘月俯首,轉身就走。
哪知剛到門口,便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暗香。
殘月的眸子陡然眯起,這是——怎麼了?
“你這般瞧著我作甚?”暗香不悅。
便是剛出來的夜凌雲也跟著仲怔片刻,“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