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此生最不該忘記的東西,不知道是仇恨還是愛,抑或是家人。可她是真的想不起來,腦子裡很亂,早前夜凌雲說的那些話,她也難辨真假。
到底哪個記憶是真的,那些話是假的,她自己都凌亂不堪。
離開夜家莊,花了那麼多年,她才讓自己學會從容面對生活的一切。做不了過往的自己,就做好現在的自己。
林慕白轉身朝著書案走去,容盈沒有跟著,就坐在她方才的位置,老老實實的盯著她看。嘴角噙著笑,彷彿此生如此便已知足。
她也不理睬,坐在書案前,指尖細細的拂過白紙上擺放的火花蘭剪紙,嬌眉微凝的望著剪紙發愣。
房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曖昧不清,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讓每個人都能覺察到來自二人的異樣。談不上的默契,算不上的默許。彷彿這樣的相處,雖然尷尬,卻也是極好的。
沒有溫暖的心,卻有痴情的眸,在彼此面前,各自掩去周身鋒芒。
夜凌雲從外頭進來,乍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乍見容盈如此一動不動的盯著案前的林慕白,當下皺眉不悅。沉重的靴步聲,打碎了所有的沉寂和寧靜。
容哲修嚼著嘴裡的燒雞肉,冷哼了兩聲,倒也沒說話。
反倒是林慕白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我為何來不得?”夜凌雲冷了口吻,“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她問。
夜凌雲掃一眼眾人。
林慕白當然知道他的意思,淡然道,“這兒都不是外人,有話便說吧!”
猶豫了一下,夜凌雲幽然開口,“我已經去跟知府大人,打過招呼了,這個案子不必你再插手。”
“為何?”林慕白驟然起身。
“沒有原因。”夜凌雲瞥了容盈一眼,疾步出門。
“夜凌雲!”身後,林慕白緊隨其出,容盈亦緊跟不捨。
夜凌雲沒有停步,一直往前走,林慕白頓住腳步,冷了音色,“你站住!把話說清楚,為何不許我插手這個案子?是你查出了什麼?還是說你已經找到了兇手?醉三的解藥呢?林婉言怎麼辦?夜凌雲,今日之事不說清楚,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會善罷甘休。”
深吸一口氣,扳直了身子,夜凌雲幽然回頭望著她與容盈。所幸只是容盈跟了出來,其他人倒是在房內按兵不動。夜凌雲盯著她看了很久,久得連容盈都生氣了,林慕白能聽見容盈略顯沉重的呼吸。
“跟我來。”夜凌雲丟下三個字,便走出了西廂,朝著自己的書房走去。
林慕白扭頭看一眼站在房門口的暗香,“暗香,帶他回去。”
暗香點了頭,不多時容哲修走出了房間,留下了容盈。
以前,夜凌雲的書房,她經常來。因為夜凌雲的書房裡,擺著好多書架,好多書籍,都是林慕白最喜歡的。只不過時隔多年,什麼都沒變,人心變了。
彼此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者說,是最陌生的熟人。
進了書房,林慕白抬頭望著佇立身前,背對著自己的夜凌雲,“說吧,為什麼?”
“把門關上!”夜凌雲口吻低沉。
林慕白想了想,“明人不說暗話,你我之間——”
“有關於這個案子,牽扯到的一件十多年前的事,你不覺得該保密嗎?”夜凌雲幽冷轉身,“關上吧,你我之間是沒什麼,可隔牆有耳,你就不怕被兇手聽到嗎?”
依言關門,林慕白倒也不怕他做手腳,自己隨身帶著針包,而且——
“坐吧!”夜凌雲圍桌而坐,倒上兩杯水,而後將其中一杯遞給她,“我是為你好,為你的性命著想。夜家莊的勢力我不必多言,想必你也清楚。夜家莊發生人命案,還牽扯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