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撫著她的俏麗短髮,平日罵人時的口齒伶俐,此時不禁笨拙起來。
摟著她回客廳,她死命抓著他像怕他跑掉一般,他連想去拉上窗簾都有困難。
她的恐懼、憂慮、祈求全寫在臉上。
“我只是去把窗簾拉上,再關上隔音玻璃,讓風聲及雨聲都進不來,好嗎?”他向她保證。
咬著唇,她仍在考慮。
“只要一下子,我就會回到你身邊。”三兩下,他讓風聲雨聲都與他們的世界隔絕,他為她撐起了一個晴天永在的空間。“看,沒事,不可怕嘛!”
他故作爽朗的朝她擺擺手,但淚猶未乾的她卻驚魂未定。
擰了條毛巾,他認真的替她擦臉、抹去淚痕,輕鬆的朝她打趣道:“這麼點風雨就怕成這樣,要是遇上臺風天怎麼辦?”
她馬上又害怕的快哭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這麼愛哭。眼淚像是不用錢似的,下次去買個臉盆來裝眼淚,看看哭一次可以裝滿幾個臉盆。沒事這樣愛哭,你可以去扮五子哭墓了,包你哭到過癮也沒人阻止你。”難得溫柔的,他讓莫子琮躲在他懷中。言語雖有些辛辣,不過行動卻是充滿愛心的。
白豫恆告訴自己,這是日行一善,他對這個發育不良的小鬼是出自同情的,沒有任何邪念,也勾不起他的任何慾念。會吸引他的該是成熟嫵媚的嬌俏美女才是,這樣的小鬼連幫他暖被都還要多加一個懷爐,太嫩了。
只是很奇怪,自從他遇上莫子琮之後,就好像從“玉面羅剎”升格成為善心人士,一日好幾次的善行,好心得有時連自己都不禁要懷疑。
“我討厭下大雨的日子。”她幽幽的開始傾訴自己的心情,“也討厭雷聲及閃電,那像鬼一樣追著我不放,尤其是我哥哥不在的時候,雷聲常常大得像要把屋頂給轟破,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很多鬼魅的影子追逐著我……”
“鬼魅魍魎都出現了?”
他是存心笑她的膽小,哪知她卻心有慼慼焉的開口:“是呀!原來你也知道。”
知道?知道什麼?他可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白豫恆有些莫名其妙。
“五歲時,有一天我哥哥去學校,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裡睡午覺,閃電一閃好多鬼就出現了,日本鬼一直說話,我好怕……”
五歲?他這下總算聽清楚她的話,在日本?“你住過幾個地方?”
在他懷中,她認真的扳著指頭數,“臺北、東京、靜岡、山形、歧阜、紐約、瑞士,沒有了。”
“嗯。”他故作稱許狀,“很好,住過不少地方。”可憐!年紀輕輕便天涯飄泊。“可見你會說多種語言,能讀多種文字羅?”
“不會呀!我是文盲,老師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他講他的,我睡我的。”
“睡到畢業?”他才不信。
“不,睡到同學幫我畢業。”
他輕笑出聲,當她在講笑話。
“喂,白特助。”笑話說完,她認真的有求於他。
“叫小白就可以了。”都不在公司上班了還叫他特助,聽了真令人不舒服。
“小白?”她搔搔頭,對這種稱呼頗有微辭,“好像在叫狗的名字。”
他只當沒聽見。和她同住半個多月,如果諸如此類的言語要樣樣計較,只怕他早已被氣得花白了頭髮,想染都來不及。
“小白。”她又正經的開口:“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不好。”他連想都沒想就回答。
和她睡?這小鬼有沒有上過健康教育?他可是身心健全的大男人,時值壯碩之年,雖然這隻羊並不可口,卻也頗能引起他的食慾,現在小羊竟自己送上門?
白豫恆肯定自己會吃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