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報私仇,也不敢太過。也就只敢讓皇帝冷落沈家罷了。
朝中的官員慣會察言觀色,這樣,根本不需要皇帝和太后做什麼,順昌公主和沈府就舉步維艱了。
好在順昌公主並不是笨的,立刻想到了辦法。
說到底,她現在還是沒有半點倚仗,如果自家或者是自己有點能力,也不會輕易被小心眼的太后打倒了。而且,在明面上,自己可是佔理的,太后擺明了就是小氣狹隘。據她所知,當年她母妃並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不過是跟著受寵的賢妃奚落了她兩句而已,至於記到現在嗎?
太后這麼小心眼,那麼要找依仗就不能在皇子裡面找。
那麼再往外看,還有誰?
傅瑤頭一個進入了她的視線。
這不僅是因為傅瑤正當紅,也不僅是因為傅家人口簡單,跟諸位皇子毫無瓜葛,而是因為傅瑤為人實在不錯。
雖然順昌跟她打交道的機會不多,卻本能的對這個爽朗大氣的小姑姑極有好感。
帝王家培養出了她一定的政治嗅覺,後宮爭鬥也教會她,要跟人結交,找個能相互信任,不在背後捅刀子的最為重要。
順昌相信自己的判斷,做出決定就開始行動了。
所以,傅瑤這天就很意外的收到了順昌使人送來的賀禮。
不是尋常的珠寶首飾,而是半匹紅色的紗。
那紗方方正正的折起來,也不過一本稍厚些的書本大小,但遠遠看去,卻象是一盆燒得正旺的火,還瑩瑩發著淡淡幽光,極是豔麗。
連水婉琳都看出些不尋常來,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料子,竟這樣好看?”
送禮來的宮人是自幼服侍順昌的奶孃,深知主子心意,討好而殷勤的道,“回稟少夫人,這紗叫做鮫綃,又叫做龍王紗。相傳是海中鮫人所織,其實不過是南方夷族一種特殊的秘法所制。只是這織法奇特,百年前就已失傳,故此當今世上所存的鮫綃極少,連我們公主手中統共也就這麼半幅。您可別瞧這料子疊起來少,實際展開來,足以做床帳子。恰恰顏色又是正紅,用來做新婚之物最合適不過。況且這織法特別,從這裡層還可以看到外面,但從外層卻是看不進分毫。而且沾水都打不溼的,不信您看。”
那奶孃掀起紗的一角正反比劃過後,又拿起一杯清水潑上,果然就見那水如潑鴨背般,很快滴落,再摸那紗,竟是半點不溼。
水婉琳看得嘖嘖稀奇,連傅瑤都好生驚訝。這古代的絲織技術當真高妙無窮,這樣水平,就是千百年後的高科技也無法複製。她剛才還瞧見,這樣薄的紗,表面居然還織著有流光暗紋,不必繡花,就極漂亮了。
奶孃見她們真心喜歡,賣力的道,“聽說這半幅紗還是前朝孟皇后大婚時,南方的夷族所贈。當年孟皇后用了半幅,剩下半幅可巧給咱們皇上得了,送給了故去的尹皇后。皇后也沒捨得用,把這半幅鮫紗留給了我們公主。只是這樣好的紗必得是成親的時候才好用,我們公主也用不上了,這樣好東西正好將來給傅小姐用,便讓奴婢送來了。”
傅瑤聽得連忙推辭道,“這麼好的東西,又是皇后留下來了,怎好給我們?快拿回去,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那奶孃卻道,“我們公主自幼沒了親孃,也沒個至親的兄弟姐妹,雖蒙先帝垂憐,到底比旁人孤寂些。眼下好不容易識得了傅小姐,雖然相處的時日不長,但我們公主總覺得從心眼裡透著親熱。就成天想著要送些什麼表表心意。在家裡翻揀了數日,唯一覺得還拿得出手的也就剩這半幅紗了,要是傅小姐不嫌棄就請收下,也是咱們公主的一番心意。”
水婉琳還想說什麼,可傅瑤心中已經明瞭,帶笑道,“那就替我多謝公主了。往後咱們可莫要生份,還要常來常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