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中間還夾雜著鈴鐺的響聲。
呂先生在我身邊淡淡的說道:“把耳朵捂住。”
我心中一動,知道妖僧又在使什麼邪術了。於是連忙照辦。
耳朵雖然堵住了,但是仍然有餘音不斷地飄進來。我感覺外面的馬路變成了無際的水面。妖僧的話就像是投在水面上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的水波。
泥人僧站在馬路中央,巋然不動。過了一會,他慢慢地坐了下來,像是坐禪的時候一樣,不動如山。
路面起起伏伏,泥人僧像是水中的小舟。他不住的飄蕩,但是始終沒有傾覆。
過了一會,我聽見泥人僧也開始喃喃自語,他像是在應和妖僧的聲音一樣。
幾分鐘後,泥人僧忽然站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跺了跺腳,大喝了一聲。
我看家以泥人僧為中心,馬路上泛起一圈波浪,不住的向外擴散。
這波浪風捲殘雲一般,很快湧到了空亡屋裡面。我感覺腳下的地面一陣劇烈的晃動,身子不由自主的跟著搖擺。我很快就站不住腳了,撲倒在地。
這時候,街對面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從燈影下面走了出來。
他走了兩步,就摔倒在地。我看了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妖僧。
妖僧控制的那具屍體已經七竅流血,不再動彈了。而妖僧本人,似乎也受了不輕的內傷。
我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地面已經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的震盪沒有發生過一樣。我看了看身旁的貨架,上面的塵土覆蓋著貨物,沒有什麼改動。
我小聲地說道:“難道剛才是幻覺?”
薛倩從地上爬起來:“是幻覺嗎?我怎麼感覺地震了?”
呂先生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站著的,不過他的面色並不太好。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是幻覺,透過唸咒控制人的心神,很厲害的幻覺。”
我看見他面色蒼白,汗珠一顆顆的流下來。不由的說道:“呂先生,你覺得不舒服就躺在地上歇一會,何必強撐著站在這裡呢?”
呂先生居然有些正色的說道:“我在這裡代表了中原的道術,如果我被番僧的密咒震得倒在地上,那可真是丟盡臉面了。”
薛倩拍拍身上的土,故作驚詫的說道:“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也要臉面。”
外面的夜色很安靜。只有站在地上的泥人僧,和趴在地上的妖僧。
泥人僧唸了一聲佛,有些無奈的對妖僧說道:“這種秘術,害人害己。你又何苦去學呢?現在落得這個下場,很好嗎?”
妖僧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四肢短小,即使站起來,也沒有多高。但是我感覺他身上殺氣很重,我即使躲在屋子裡面,也感覺不寒而慄。
妖僧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儘管坐你的苦禪,我則專心研究我的秘術。今人未必不能勝過古人,當我術數大成的時候,再來取你的性命。”
他說完這話,就四肢著地,向遠方逃去。他奔跑的姿勢很像動物。我詫異了兩秒鐘就明白了。對於他這種身材來說,失去了屍奴,這種姿勢是速度最快的了。
呂先生有些著急的喊了一聲:“老前輩,不要放虎歸山啊。”
經過呂先生這麼一提醒,我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說道:“今天把他放回去,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等你一走,我們幾個還是得死。”
泥人僧慢慢的回過頭來,有些悠閒的說道:“你這裡是一間雜貨鋪?”陣嗎爪號。
我哪有心情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敷衍著說道:“是啊,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