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珂為宮小蟬辯解,宮小蟬卻像要挑戰什麼似的步步緊逼,南珂幾乎有些狼狽,眉心深蹙:“……不錯,但你方從那邊回來,身上咒術還未完全消除。待咒術完全解了,為師自會懲戒你。”
“不必等那時候。”宮小蟬語氣很冷靜,扯下腰間的闌冰劍向下一擲,劍身斜插|入地,劍穗不住地搖晃,“現在就把一切都說清楚了,怎麼罰你說,我做,然後你我各走各的。”
南珂冷了臉:“不要胡鬧。”
宮小蟬微微冷笑,心裡鈍痛。
就在今日在丁嬋那裡她遭遇了三年來最殘酷的真相,雖然當時她不服輸地說要去“驗證”丁嬋說的一切,可她又怎會聽不出對方話裡有幾分真假?
縱然不中,亦不遠矣。
若父親果真回不來了……那麼她這些年做的這些,又算什麼?
從丁嬋那兒出來後,她就像跌進了一個漩渦,腦子裡只有一個尖叫聲:要找公儀厭問清楚,他和丁嬋究竟誰在說謊?!
這聲音逼得她幾欲發狂,表面的冷靜就像浮冰一碰即碎,在這樣的時刻,南珂給了她最後一擊。
她和南珂就這般相距三尺對峙著,隔著被主人丟棄的闌冰劍,南珂抱著章海雪,宮小蟬一臉倔強。
沒人注意到章海雪的眼睫在微微顫抖。
忽然南珂臉色微變,接著宮小蟬也察覺到了空氣中異常的波動,她沒轉頭,但她知道有人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來人是暇空和淮道,方才恍惚隧道開啟時造成的動靜普通弟子察覺不到,但卻瞞不過結丹期以上的大能。
南珂微微皺眉,手一翻,將那隻綠鐲子收進乾坤袋。
半空裡兩道流星般的光朝這邊飛來——淮道比暇空更快些,眼底映入昆池旁的情形,心中頓時一沉。
暇空也掠了過來,視線在南珂三人之間掃了個來回,微微揚眉:“……這可有趣了。”
淮道面沉如水,前去檢視章海雪的傷勢,以他的閱歷,自然很快便確定左臂的傷為罡風所傷,所幸血已止住了,性命應是無礙,但罡風造成的斷肢無法再生,章海雪這隻左臂大約……
數月前那場大爆炸尚歷歷在目,這些時日他沒少為這幾人操心,如今人總算回來了,章海雪卻成了這個樣子……師尊那邊如何交代?
抬眼,目光掃過南珂和宮小蟬,前者面無表情後者面帶冷笑,淮道心中煩悶,忍不住怒喝:“笑什麼!究竟怎麼回事?!”
“師兄,”南珂道,“救人要緊。”
淮道瞪了南珂一眼。按他想來,這事十有八|九怪宮小蟬,師弟又替這個災星打圓場。但南珂說得沒錯,眼下須得先將章海雪帶去救治。
淮道召來冰雲,南珂將章海雪置於冰雲之上,冰雲託著章海雪騰空而起,南珂低聲對宮小蟬道:“回丹離峰去。”
“慢。”暇空突然出聲,在眾人望過來的視線裡笑吟吟地繼續,“章海雪要救,但宮小蟬不能走,得隨我們一起去。”
淮道有些不悅:“暇空,你這時候來鬧什麼?”
“我是不是胡鬧,大師兄很快就知道了。”縹衣女修彎著眉梢,眼中卻毫無笑意,視線劃過章海雪那隻紅腫裡略帶暗青的右腕,再一掃宮小蟬與南珂手腕上的鐲形法器,最後目光定在宮小蟬臉上,“章師妹的傷太蹊蹺了,若我沒料錯,她的右腕上原本也該戴著一隻法鐲,而這傷痕……”
暇空是煉器大家,淮道沒看出來的,她卻一眼便察覺了。
她走向宮小蟬,捉起她的右腕,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法陣,宮小蟬沒有反抗,眼睛望著南珂。暇空放下了宮小蟬的手,微微一笑。
“我想,蟬師侄大約有些話想對我說?”暇空慢慢道,“或者,你希望我直接將你帶到戒律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