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五郎此時的身份早已經不是一具只會跟在她身後的無名偃甲,他是即將要認回所有聲名榮譽的劍尊,更是一個象徵,一個寄託,一個希望。
——正道的希望。
鄭重點了點頭,長儀不再多言,只給唐楓留了一句保重,復而轉身回房。
踏進房門的前一刻她還在盤算著要帶上哪些機關以備後用才好,直到看清屋內情狀,卻是瞬間頭腦歸於空白,險些沒嚇得跳起來——
床榻邊赫然站著一道人影,竟是換上了妖冶紅衣的「聶仇」!
那人微微俯身湊近了昆五郎,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正伸手撩起昆五郎一縷長發把玩著。指尖又順著那髮絲一路下滑,慢慢移到了他的脖頸間,緩緩收緊……
長儀立時瞪大了眼,瞧著他這副詭異神態,只覺毛髮悚然。
「你做什麼!」
不敢想像若是自己晚來一步會是什麼情形,長儀也不去想自己與朱邪烈的實力差距,快步奔了過去將他推開。
後者臉上笑意不減,就跟哄小孩似的,非但不閃開,還故意順著她的力道退了幾步。看著小姑娘護在昆五郎跟前,警惕瞪向自己的模樣,朱邪烈眯了眯眼,有些幽幽道:「你將本座的偃甲帶走了……你瞧,本座如今只得屈居於這具不人不魔的軀殼裡。」
「可笑!青劍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偃甲?分明就是我阮家的,不過被你們奪了去!」長儀緊盯著朱邪烈,凜然反駁道,背在了身後的手悄悄向昆五郎左臂探去。
朱邪烈只是一聲輕笑,目光微微下移:「劍,不是這樣拿的。」
被他發現了。
長儀握在文龍劍柄上的手僵了僵,但也只猶豫了這一瞬,便猛地抽出劍身,斜舉著就要朝他刺去。
管他怎麼拿,能制住你就行!
眼前的人似笑非笑,分明見著劍鋒襲來卻仍巋然不動。看對方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長儀還來不及惱,便覺手掌一熱,掌心與劍柄相接之處似乎憑空生出一股力道,牽扯著自己的手腕改刺為劈,更快更狠地往前揮劍!
長儀大驚,起先還以為這是朱邪烈的詭招,可在那股力道牽引著她向眼前人揮砍了幾次後,她才終於確定,這竟是從文龍劍上傳來的力道——自己居然從握劍之人反過來成了被劍操縱的工具。
掌心間灼熱一片,體內本就不多的靈力此時正迅速流失著,怕是文龍劍在主動抽取自己靈力。感受到力量流失帶來的虛弱,長儀企圖掙脫文龍劍的控制,可手掌好似被牢牢吸住一般,無論如何也松不開,而劍身微微顫動著,依舊想要牽扯她身體繼續動作。
最後還是朱邪烈反手將劍奪了下來,長儀才終於解脫開來,但文龍劍也落到了他手裡,被他掂了掂,又拿到眼前細細端詳,一邊道:「這柄劍可不是誰都能用的,魔龍含怨而死的元神不得解脫,唯有以更強勢的血脈壓制,方可驅使。譬如……」
「上古大魔的傳承。」
長儀聞言不由皺眉。
見她這般反應,朱邪烈倒有些意外:「你似乎並不驚訝。」
目光流轉,他也不必長儀回應,自顧自便復開口道:「那些修士都說昆越是體脈特殊,又修習至陽心法,才不受朱邪族秘法影響。但——能抵擋這秘法的,唯有同源血脈。」
言罷,他又是一聲輕笑,好整以暇地等著長儀的反應。
長儀抿了抿唇,依然不見多少驚訝:「所以,你便是由此得知了他的身份。」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他果真看重於你,竟連這種事都能相告。」
「……」
長儀沒有反駁說這是自己猜出來的,只是等著他的回答。
「倒也不全是因為秘法,只是由此才真正能確定罷了。畢竟……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