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但此刻不知是因為他微仰頭的姿勢,還是他過於專注的眼神,她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絲憧憬與敬仰,一種將自己處於卑微的地位去仰望的姿態。
她很驚訝,撇去他們之間的恩怨,這個男人的確比之喬王之流不知強上多少倍,她也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姿態,對誰低過頭,更別說露出此刻的表情。
她走過去只看了那一眼,便被震撼了。
那是一幅人像,儘管周圍也存在著許多人,但那人卻如雞群中的鶴,如百鳥中的鳳凰,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光輝。
一身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戰服,長髮被風吹起,唯一能認出他的身份的,也只有臉上那張她曾在地下皇陵看到的幻象中,那把黝黑的大劍了。
儘管離的有百尺遠的距離,她也能感受到那一筆一劃的力道,每一抹顏色,甚至每一處線條所蘊含的意蘊都能讓她感到隱藏其中的強大震懾力。
“觀瀾王。”她說。
“神最忠誠的追隨者,墨遊觀瀾。”
尚翼非亂的聲音很平靜,但李驍鶴卻聽出了隱約的悲哀。
她忽然想起了當年在尚翼皇宮中遇到的那個太傅辛牧,他曾說過觀瀾王還是尚翼國人,現在看來,觀瀾王與尚翼國人的確有聯絡。
“當年亂古第一諸侯觀瀾王建立的大衍王朝,在千年後一分為三,坤域,尚翼,神風都有其血脈,不過到帝王時代,真正留有觀瀾王血脈的也很稀薄了。”
白襲走到她並肩處,也抬頭看向那幅壁畫上的人。
“但璇璣閣卻記載道,尚翼一族皇室卻是擁有觀瀾王直系一族的純血脈。”
“尚翼皇室?那麼也差不多滅絕了。”李驍鶴也看了身旁人一眼,尚翼皇室尹氏也只剩尹穆一個人了,其他的應該都被這男人殺了。
白襲聽到她這麼說後卻是搖了搖頭,低頭在她耳邊道,“不,尚翼皇室還有一支很興旺,並且還佔據著尚翼皇朝的江山。”
李驍鶴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看向冷靜的尚翼非亂,被心裡的猜測驚到了。
白襲的聲音並不大,但卻瞞不住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因此尚翼非亂察覺到李驍鶴的目光是一絲動容也沒有。
自古皇家多齷齪齟齬之事,李驍鶴驚訝過後便不再多問,只是想著這人果然有著皇室的血統,然而另一個問題就出現了。
“既然觀瀾王是神最忠誠的追隨者,那麼尚翼國又怎麼會變成七國內唯一的……誅神之國呢?從神的追隨者到叛神者……”
尚翼非亂目光露出嘲諷,“不是叛神,是神背叛了我們,背叛了用生命追隨她的墨遊一族。”
“墨遊一族?”李驍鶴覺得耳熟,這個名字她曾在幻境中聽到空語王如此喊觀瀾王。
墨遊觀瀾。
尚翼非亂不再看那壁畫,而是轉身朝走廊深處走去。
身上的傷已經被點穴止住,因此身後並沒有再留下血跡,但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虛弱卻讓他的步伐變得無比緩慢,遲滯。
畢竟是身體裡一半的血啊,李驍鶴看著那個孤獨著往前走的背影腦海裡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心裡的恨意忽然淡了些。
“對愛你的人多一分寬容,因為他們已經將此生最珍貴的東西贈予了你,無論你接受與否,只多一分寬容便可,就一分。”
展梨說出這番話後便端著她珍藏的老式機關槍阿根廷打字機在她前男友的婚禮上掃射出了一個,完美的心形。
“白襲,我是否該寬容一分呢?”
李驍鶴問著身後的人。
白襲攬住她的肩膀沒有說話,只帶著她往前一步步走去,目光直視著前方的黑暗。
李驍鶴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又或者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