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麾下兵卒體內墨沁如何?”
沉舟兵一度被墨巨靈司昭的黑雲覆蓋,雖然墨雲最後又被司昭收走,但沉舟兵體內也都或多或少留下些墨沁,正緩緩腐蝕他們的身體和修為,非得儘快祛除不可。楚三桓對大判畢恭畢敬:“回大人垂問,黑色魔物的力道仍在體內,猶如膠泥似的黏在經絡間,祛除不易。”
尤朗崢不置可否,又說道:“這等魔物還有同黨在西方,欲亂我幽冥繼而破滅輪迴,陰陽司與這些妖魔必有一場生死之戰。”
楚三桓立刻應道:“末將願為大人分憂,來日戰場之上,大人令旗所向便是三十萬沉舟兒郎刀戈去處!”
本來是有三十萬,不過和屍煞一場大戰沉舟兵傷亡不輕,折損三成有餘,現在只剩下二十萬了。楚三桓是說順了口,一下子爆出三十萬數,尤大人當然不會像魔崽子那麼惹人憎厭非去抓人家的語錯,先對楚三桓說一句‘多謝將軍’,但隨後又搖頭道:“魔物的本領將軍見識過了,我幽冥世界兵多將廣,卻防不住他們的墨色沁染,人數眾多反倒成了咱們的短處。。。要對付他們,非得精銳不可。。。精銳中的精銳。”
言語飄忽,可意思再明白不過,大判不要沉舟兵全部,只要其中精銳。
維護陰陽司是幽冥世界無數猛鬼根深蒂固的認知,楚三桓不是什麼‘好鬼’,不過即為猛將,這一點大義是不會錯的,沒做什麼猶豫直接點頭應道:“沉舟兵如何行止、需提調多少人馬,全憑大人吩咐。”
尤朗崢笑了笑:“先請蘇大人為貴部驅逐墨沁吧,後面的事情也要請蘇大人定奪。”
蘇景不去廢話多問,直接請楚三桓率兵歸於‘小舟’之形,隨後他自己踏足舟內,結身定念一道道陽火行轉開來,流入軍中為沉舟軍洗煉墨沁。片刻之後,小船上烈焰熊熊!
沉舟兵體內殘留墨沁算不得什麼,活著的墨巨靈都被他打碎,何況死後殘留的一點力量,只是沉舟兵的數量太多,稍顯得麻煩了些,前後用去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光景,那條小小漁船上升騰的火光才漸漸暗淡下來,這個時候尤朗崢的聲音傳入蘇景耳中:“你看得入眼的,有多少?”
洗煉祛墨的過程,也是蘇景瞭解沉舟兵身體和修為的過程,蘇景應道:“其中兩萬人尤其強壯。”
尤朗崢邁步走入小船,乾枯如敗藤朽木的左手緩緩伸出,將一枚白底紅沁的玉玦遞給了蘇景。
玦入手,玉中所錄的諸多法術也盡為蘇景洞悉:有咒有訣,林林總總不下百餘道,它們無一例外、全都指向一處——判官袍。
尤朗崢送他的玉玦,是判官袍的‘用法’,所有能以大紅袍發動的法術盡在其中。
“其他的大可以後再學,你先看‘花名冊’之術。”尤朗崢從一旁為他指點。
判官的‘花名冊’法術蘇景本來就會,他還親手為滑頭王制過一本,但看過玉玦才曉得,制名冊不過是‘粗活’、是普通判官的本事,在紅袍大判的法度之下,只憑一咒一念,鬼王手中花名冊可除、可毀、可奪!
除,則名冊變白紙,千軍萬馬盡復自由身;毀,則萬萬名姓皆受硃砂一筆,浩蕩大軍頃刻灰飛煙滅;奪,則名冊易主,大軍易幟,鬼王辛苦無數年頭攢下的家底,大判伸手拿來。。。。。。蘇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初入不津衙門,六品陰陽司化作巍峨一品宮,那匾額也從‘明鏡高懸’變成了‘生殺予奪’。
只憑對花名冊的這一道法術,便是真正的生殺予奪了。
跨五圓,陰陽司屹立不倒,萬萬年的經營、歷代大判的佈置,讓這幽冥世界根本就變成了陰陽司自家的院落!
而吃驚之餘,蘇景也由衷佩服,陰陽司果然是無私的,但有丁點私慾,哪還有什麼千王爭霸萬年亂戰?大判官隨時可以平復亂世、登基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