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朝期則由皇帝決定是否召見。召見時,貢使要行三跪九叩禮,皇帝透過翻譯詢問有關情況,表示慰問,若皇帝特示優待,還可以讓使臣進入大殿,賜坐賜茶。第二天,貢使到午門謝恩後返國。
這一次西北來夏,則屬於“來貢”,由禮部負責接待。西北公使覲見皇帝時,不必行三跪九叩禮,只要行五鞠躬,以表誠敬。也無需遵循太嚴格的禮法,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朝鳳低著頭,靜靜的站在一邊,若是說這一次的來貢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便是這一次的來貢公主可以參加。
這一次的站位子站的很特別,並不是向祭天,或其他大典一般按身份排位的。而是單獨讓長平,長樂站到前面。
長平今日的衣服格外的華美,上面繡的紋飾極其的精細,越發顯得她高貴優雅。長平的臉上還是像往日一樣掛著笑,但是那笑卻沒有進到眼睛裡。她恭恭敬敬的在一邊站著,就像廟裡的為了迎新而可以打扮過的泥偶,美麗,卻也倒顯得格外的木訥。
長樂的衣服雖然和長樂的很像,卻還是有著極微妙的不同,看起來到想是為了迎合長平而穿的。但是今天的長樂表現的格外的好,難得的收斂起了她的公主脾氣,就連一直伺候她的貼身丫鬟都著實感到驚奇了。
“莫離見過陛下。”
說話的男人極年輕,雖是說著看似恭敬的話,卻有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他的穿著極特別,僅僅穿著短衣,長褲和革靴,衣身瘦窄,腰際繫著一把彎刀,就連頭髮都沒有束起,只是隨意的披散在肩頭。與大夏平常男子的嚴謹,寬衣博帶的服裝有較大差異。
這個便是匈奴的王了,看起來倒不似傳說中的那樣兇惡,眼睛半眯著,嘴角微微地上挑,看著到還有幾分溫馴的感覺。
朝鳳把頭又低了低,微微地皺了皺眉。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朝鳳聞道了濃濃的血腥味,那種味道不是浮於表面的,而是深深地刻在骨頭中,滲透到每一處的。
引狼入室嗎?朝鳳笑了笑,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屈服,更不會俯首稱臣。看來他的野心比自己想想的還要重啊。不過那又怎麼樣?天下大亂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啊,不是嗎?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朕聽說西北近來被治理的極好,看來你是為有識之士啊。”皇帝笑笑,說著千篇一律的話語。
莫離勾了勾嘴角,笑的有一些嘲諷“是嗎?可是大夏卻不似以前了啊。”
莫離的話,讓文武百官無不皺起眉頭,就連皇帝的臉上都有一些掛不住了。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只是句感慨,可既然他從未來過大夏,又如何知道大夏之前的風土人情如何?那便是在嘲諷大夏的政治不如以往,大夏的皇帝不中用了。
這無疑是有人當著眾人的面,狠狠地給了你一巴掌,痛倒不痛,可是那種屈辱卻實在是叫人心裡難受的厲害。可是難受又怎麼樣呢?畢竟都是實話啊,大夏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也沒有能力在和匈奴打了。
現在的大夏,就像快燃盡的燭火。明明一陣微風就可以吹熄,卻還是虛張聲勢,不肯放下大國的架子。
看著周圍人或青或白的臉色,卻還是不得不忍住怒火,強擠出笑容的樣子,朝鳳著實感到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甄謹啊,這就是你要保護的國度,軍神啊,這就是你要保護的人。
朝堂之下的一個老臣裝作糊塗的開口道“這不論是人,是物都是會變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又何況大夏?西北清苦,有春風不度玉門關之說,您難以理解大夏也是應當的。”
聽了這個,周圍的大臣也都隨聲附和,就好像莫離原本就是在誇獎大夏,不論如何,皇帝的臉上總歸是好過一些了,
朝鳳無奈的搖搖頭,巧言令色鮮矣仁,現在的大夏,居然只能靠口舌之快來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