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的聲音聽著很是輕鬆,另一個聲音卻帶著些戾氣,「若是按照某的意思,就該說那些人是來行刺二大王,隨後讓皇城司出動,全家弄死……」
王定兒聽到這個聲音,不禁低下了頭。
「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回去吧。」
沈安笑吟吟的把人送了出來,見到王定兒就微笑道:「王小娘子稍待。」
「是。」
王定兒避開一步,垂眸。
王雱看了她一眼,問道:「王老學士的孫女?」
「是。」
王雱的大名王定兒早就聽說過了,據聞聰慧的嚇人。
「安北兄,如此小弟就回去了,回頭有訊息,自然有人會來稟告。」
王雱拱手告辭,沈安送出幾步,然後回來。
「屋裡悶,就在外面走走吧。」
孤男寡女卻不好一室相處,哪怕有趙五五在也不方便。
兩人就在書房前緩緩而行。
沈安在前,王定兒在後。
「那些人說了什麼?」
「那些人說當今官家總是不安分,總是想出遊……總之說了許多……」
「他們還說官家縱容皇子肆意出入宮禁。」
皇子肆意出入宮禁,後續必然就是弊端叢生之類的話,比如說結交匪人什麼的。
王定兒很迷茫,「那人說是要當面勸諫官家,翁翁大怒,就呵斥他,隨後就辯駁,那人強詞奪理,說翁翁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一味看著官家走偏了卻不知勸諫,把翁翁氣得吐血。」
手下要造反拆臺,王朔壓不住,這不吐血也不成啊!不吐血就是不夠忠心。
這等事兒沈安自然不會給王定兒說。
王定兒憂鬱的站在那裡,「郡公,翁翁鬱鬱不歡,家裡愁雲慘澹。」
「這不是大事。」
沈安回身,很是輕鬆的道:「其實這只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王定兒抬頭,「一句話?」
「對,六個字。」沈安微笑道:「窺探帝王威福。」
王定兒眼睛一亮,福身道:「從未有人這般想過,您這麼一說,奴卻恍如醍醐灌頂。」
……
王朔病倒了,按照官場的規矩,上官病倒了,下屬就得去探望一番。
馮章和幾名侍講也來了。
他看著很嚴肅,進門後先是拱手,然後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話,「保重。」
尼瑪!
都是你氣出來的病,竟然來一句保重。
這是啥意思?
王朔瞬間就怒了,然後咳嗽了起來。
王旭毫不猶豫的衝過來,一巴掌扇去。
啪!
馮章捂著臉,退後了一步,低頭,「保重。」
王旭後悔了。
本來這事兒馮章不佔理,可王旭這一巴掌之後,他反而成了悲情英雄。
勸諫帝王被上官給壓制收拾了,這事兒……悲憤啊!
可他卻依舊說了聲保重,這是什麼意思?
忍辱負重啊!
「奸賊!」
王旭最後只能用一句奸賊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馮章微笑道:「帝王乃天下中樞,帝王偏倚,天下自然會偏倚,我輩身為侍講,就該為天下發聲,把這個偏倚給矯正過來,如此才不負所學。」
這話堪稱是無懈可擊,連王旭都只能憋著。
「送客!」
王朔的學問是極好的,他一輩子鑽研學問,可卻遇到馮章這等伶牙俐齒的人,堪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呵斥彈劾?
可以。
但那馮章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