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殘部的赤眉教徒,數量也絕不會少。
不管是玉龍山流民作亂,還是奇襲池山城,陳海所曾看到流民赤眉教徒,都只是三五人隱藏在幕後挑唆亂事,沒想到今日在秦潼關內外竟然冒出這麼多的赤眉教徒來,差不多已能斷定,突襲秦潼關,應該是赤眉教在暗中謀劃許久的事情了。
陳海看向屠重錦,屠重錦的臉色很難看。
年初河西進奏使團過秦潼關時,葛玄喬、陳烈都在席間提及流民之禍,唯有屠重錦等將渾不在意,以為流民及赤眉教徒都只是癬疥之患,他當時絕不會想到自己會淪為流民之禍的第一個祭品。
陳海、吳雄率部,護送屠重錦西進收攏潰兵,此時已經一千兩三百人重歸屠重錦的麾下,但看峽口已經完全被流民叛軍封閉起來,就意味著秦潼關上萬虎賁精銳,可以也就這一千兩三百人能逃脫大難。
陳海他們沒有足夠強大的兵力,西園第七都新軍也不能隨意呼叫,同時他們這邊也還沒有道丹境強者坐鎮,更不清楚流民叛軍的底細,怎麼都不可能貿然強攻峽口。
太尉府這次有可能會呼叫西園軍奪回秦潼關,但一切都要等太尉府那邊做出決議後,陳海才能隨軍而動。
“屠帥就一切保重了!”
陳海朝屠重錦拱拱手,說道。
“大恩不言謝!”屠重錦稽首道。
陳海、吳雄率部助他收攏殘兵,就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甚至還將四百多匹良馬、二十餘輕型戰車借給他重灌軍備,屠重錦看流民叛軍結陣峽口,也知道憑他們這點兵力想奪回秦潼關是痴心妄想。
陳海與吳雄就四五百精騎,不能長時間孤懸在外,他們也沒有這個必要跟義務,該做的事都做了,他們就要回梅塢堡以觀形勢,但屠重錦此時要率殘部留在秦潼峽口外“將功贖罪”。
至少在太尉府有明確的問罪決議之前,屠重錦不能輕易回去送人頭;而有足夠的緩衝時間,屠氏也才來得及暗中運作,減輕屠重錦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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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與吳雄率部返回梅塢堡,已經是次日清晨。
這段時間內,燕京城有數支小股斥候兵馬西進,監視流民叛軍在秦潼關的動向,然而回到梅塢堡,陳海都沒有看到有大軍往秦潼關方向集結。
除了已經在軍營、朝堂諸部任職歷練的弟子外,越城郡主董寧等人以及在學宮遊學的河西弟子將近百人,都已經趕到梅塢堡待命,以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太尉府那邊可有什麼決議下來,有沒有決定用誰為將,清剿民亂?”
陳海、吳雄解甲走入大廳,看到董潘、裴晉華、董寧等人都在大廳裡,看樣子也是晝夜未眠,迫不及待的詢問太尉府那邊的動向。
不同以往五關之外所發生的民亂,這一次流民叛軍直接襲奪京西門戶要地,百萬叛軍進逼京麓,朝堂震驚是必然的,陳海就想知道太尉府是就近呼叫西園軍,還是從青龍峪大營調一部虎賁軍精銳西進鎮壓叛軍、奪回秦潼關。
“……”董潘苦笑搖搖頭,跟陳海他們細說這一夜來的朝堂變故,“朝堂之上,諸大臣都主張嚴懲屠重錦等將失職之罪,一致決議要儘快派兵鎮壓民亂,太子也請旨欲親率虎賁精銳速戰速決鎮壓民亂,但玉和宮卻傳話訓斥太子性情急躁、沉不住氣,即便是派兵鎮壓民亂,也不該是太子親征。玉和宮訓斥是訓斥了,卻又沒有進一步帝旨頒佈,太子那邊也是氣翻了,袖手不再理會這事,而是將鎮壓民亂之事,完全交給太尉府的官員議決……”
“太尉府內部對派誰為將、用哪部兵馬也是爭執不休,到這時都沒有結論。”裴晉華無奈的說道。
“……”陳海張了張嘴,除了長嘆一聲外就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