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接著說:“袁家和丁家有大仇,這些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袁家有個女兒嫁到丁家後,因瑣事與丈夫鬧,一氣之下放火燒院子,沒燒死她丈夫,卻燒死了丁家的老夫人和剛及笄的丁家姑娘。”
“姓丁的和袁思賢是同窗,袁思賢除了騎射,處處比他強,兩家又有仇,那姓丁的發現袁思賢和綰綰有情,就起了歹心,想搶了綰綰,正愁沒機會,就碰到了秋獵八皇子落馬的事,姓丁的順水推舟求娶。”
“可他娶了綰綰之後,若待她冷淡就算了,他還動手!他說他要將對袁思賢的恨全部發洩在綰綰身上。綰綰孝順懂事,從來都報喜不報憂,老夫是在一年後才知道他對綰綰動手的……”曾大人老淚縱橫,屋裡幾人無不為之動容。
曾大人拿帕子擦了淚,待情緒平復一些後,繼續說道:“老夫是聽綰綰的丫鬟綺羅說的,綰綰不讓她告訴我,她偷偷告訴了阿律,我才知道。”
“我找姓丁的他爹談了一次,他爹給我道了歉,說一定好好管教他那龜兒子。我以為綰綰的日子會好過些,誰知道姓丁的安分了一段時日後又開始對她動手,而且變本加厲。”
“那姓丁的極狡猾,他很少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聽綺羅說他常常扯著她的頭髮打她耳光……之後再讓她上藥,過幾日就看不出來了……”曾大人泣不成聲,從低聲哭泣慢慢變成嚎啕大哭。
崔嘯霆的拳頭都捏了起來,宋瑄也是滿臉怒意,柳妙瓔則是又怒又心痛,眼圈兒都紅了。
“請老師節哀,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崔嘯霆恭敬道。說完,他道了聲“告辭”便同其他兩人一起出了房間,曾管家安頓好曾大人,趕過來送他們。
路過通往第三進院子的垂花門時,柳妙瓔聞到一陣花香,似乎是瑤臺玉鳳和綠水秋波的香,這兩種都是菊花中的精品,價格不菲。柳妙瓔之所以清楚,是因為秦王府裡也有。
瑤臺玉鳳極稀少,整體呈白色,潔白的花瓣圍繞鵝黃的花心層層相繞,有一種雍容的美感,就像瑤臺仙子;綠水秋波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輕靈而妖嬈,整體呈淺橘色,花瓣的厚度從內而外逐次遞減。
見柳妙瓔好奇望著後院,曾管家解釋道:“後面是姑娘出嫁前住的地方,姑娘愛花,裡頭有很多花兒。姑娘出事後,老爺就讓老生將院子上了鎖,省得睹物思人,徒增傷感。”
“走吧,去會會姓丁的。”崔嘯霆道。他對這個人極厭惡,就算他不是兇手,也是個惡棍,因此連他的名字都不想叫,直接學曾大人的叫法。
襄陽伯府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世子夫人慘死而改變什麼。角門處兩個婆子還嗑著瓜子說笑,正門處的兩個小廝也沒認真當差,在牆角鬥蛐蛐。
崔嘯雲幾個報上名號,說明來意,其中一個小廝神色一緊,連連將他們從正門迎入府裡,另一個小廝飛快地跑了,似乎是去報信的。
三人走了沒多久,就見襄陽伯丁家誠和襄陽伯世子丁廬匆匆趕來,恭恭敬敬地將他們迎進待客用的花廳。
丁家誠五十來歲,國字臉,背有點駝;丁廬倒是讓人印象深刻,因為他頂著一個被打腫的大腦袋。
待四人坐定,丁家誠就開始喊冤,說外頭傳言是丁廬殺妻,都是一派胡言。一旁的丁廬也直說自己冤枉。
丁廬說,曾綰出事後,他就在自己的房間裡被一個黑衣人給揍了。待他的臉稍稍好一些,那黑衣人又來揍他。他如今也是有苦難言,請了二十多個武功高強的護衛,硬是攔不住那個黑衣人。
而且那人很會鑽空子,不是在他洗澡時揍他就是在他拉屎時突然出現揍他一頓。他對崔嘯雲幾個說,那個黑衣人不是他岳父派來的,就是袁思賢派來的。
柳妙瓔在一旁聽著,差點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