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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只代表中方。他又給厚生介紹了外方合辦者,一個日本小老頭,隨身帶了一名翻譯。兩人交換名片。厚生一看,日方名片上寫的公司名是“某某官窯”,就透過翻譯發問:“先生還搞中國瓷器?”

前些年報紙上,有過日本人偷中國燒窯秘方的報道。

日本人老實回答:“阿諾,只是一個名稱而已。阿諾,阿諾,其實跟燒窯沒有任何關係。阿諾,阿諾,阿諾……”

日本男人有個習慣,說話時候總要夾雜“阿諾”“阿諾”。他們個個都是阿諾·斯瓦辛格的發燒友。

展廳大門開在街面上,叫人想起從前上海的“白相人”,喜歡把褂子大敞四開,讓別人一照面眼睛就可以升堂入室,把江湖好漢的氣勢風貌看個清楚。房間很小,四周牆上掛滿風塵僕僕的油畫框子,黑壓壓地壓得空間更加逼仄。擁擠進來一大堆記者,還有大批不懂法國也不懂油畫的看客。人數大大超過了房間的定員。這種情況使人感慨,人的身體壓縮係數原來沒有限度,再來千軍萬馬,照樣可以容納。這點觀察厚生自信也可以用來絕妙地解釋,為什麼學校的院長們膽敢肆無忌憚,還不是看準了中國人,他們的心理壓縮係數也沒有限度麼?

厚生給人群推著搡著上了二樓。房間四周掛著老舊的油畫框子,當中擺著一張桌子。只見幾個穿著飯店制服的侍者在收拾桌子,鋪上桌布,擺上筷子調羹之類。厚生一時茫然,這些餐飲界人士同這場畫展有什麼關係?

突然,樓下響起了一陣歡呼。大漢那洪鐘般的嗓子壓住了其他的空氣震動:“哦喲!藝協主席大人也來了!”

只見一些人——大部分是小報記者,也包括大群特別多情、鍥而不捨的看客,正在簇擁一位人物上來。

那位給人稱為藝協主席的人,倒挺有點威嚴氣派。只見他圓圓胖胖的臉龐上,殘留著多年來個人頤養和關係摩擦的紀念。養得富態,磨得光滑。他臉上堆著自上而下的笑容,不斷地向群眾點頭招手,一邊說著有口無心的套話,諸如“你們太隆重啦”,“搞得太客氣啦”之類。不過,如果給拍攝清宮戲的導演仔細一分析,就會發現破綻。其實,他骨子裡有點像前清外放多年的官員,一旦聽到了皇帝老子要重新起用的訊息,一時高興得很,內裡卻是底氣不足、心情不定。

果不其然,原來旁邊還有一位頗不起眼的人物。藝協主席居然彎腰,示意讓那個人先上樓。那人卻又作怪,把身子稍稍往後退縮。精通官場禮儀的人一看便知,這姿態與其說是一種客氣的禮貌,不如講是經過錘鍊的不屑一顧。不過,這副身段乃是出自一位久經官場的人,所以輕巧微妙,讓人覺得好像空氣中的遊絲,有感覺,沒影子;富心機,無形跡,正像他們給別人穿小鞋時那樣。厚生也在記不起的年代加入過藝協,卻從來不參加協會的活動;對於高層人事走馬燈似的升遷貶謫,更是一概毫不關心。所以,這兩個要人厚生沒一個認得。厚生只想看看醜態,心理上未免有點微微的邪惡之感。

《花妖》25(2)

等到一夥人在二樓房間立正稍息,藝協主席這才正式開言。他說他不過是已經退下來了的前任,現任藝協主席是他身旁那位。後者是男人,卻長著一張女相,應了“女相主貴”這句老話。高高的身材,乾瘦的骨架,清癯的面容,傲慢的神氣。他最好是去畫“新具象主義”畢飛先生風格的繪畫,正好自己做自己的模特兒。天氣還有點熱,他西裝筆挺,卻沒有打領帶。代替領帶,他在脖子上圍了一條絲巾,顏色鵝黃,鮮豔奪目。絲巾既保護了珍貴的頭頸,又讓人看不見他沒有喉結。一旦介紹了現在時,過去時頓時自行蔫了下去。他原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大廟,香火已經蕩然無存,只是還保留著廟宇的那片門窗,愈加顯得蒼蒼涼涼。

現在時主席這才向大家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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