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夏把瓶子蓋上扭緊,遞還給他。
見他方才那副樣子,閔夏猜著他是想讓她繼續留下來陪他等人來。
這傢伙著實有點粘人啊!
可她快累死了,現在只想找張床,鹹魚一樣癱在上面一動不動。
於是閔夏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舒然一笑,對他說:「你在這裡安心地等著人來接你吧,我還有事,也該走了。」
付子航面色一白。
閔夏揮揮手:「後會有期。」話音未落就已經後退了兩步,瀟灑轉身。
「等等!你等等!」付子航倉惶地站起身來,想追上她,抓住她,可是才拖著腳強行動了一步,就升起一股鑽心的疼痛。
他摔坐在了地上,冷汗跌出。
閔夏已經邁著大步走遠了。
他心急如焚,對著她的背影大喊了一聲:「你別走!我有話對你說!」
她可能沒聽見,頭也不回,沒多久,身影就消失在了長廊盡頭。
「別走,你別走,我喜歡你啊,別走……」淚珠從眼中滾滾而落,付子航哽咽著,隨著她的離去,感覺心都被挖空了。
他沒留住她不說,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到。
可此時,再多的懊悔已是徒勞。
付子航滿臉淚痕交錯,怔怔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
「我該去哪裡尋你?」
「你以後,還會記得我嗎?」
他失魂落魄地在地上坐了許久,突然察覺撐在地面的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他微微垂眸,拾起那隻耳環。
耳墜是一個小小的咖啡杯,杯身上印著一個單詞,latte。
拿鐵。
苦中有甜,甜中有苦,像極了他這段無疾而終的初戀。
……
從b市回家之後,他因為腳傷,在家休養。
他無心學習,無心彈琴寫曲,基本上就對著那枚星星貼和小耳環怔怔然發呆。
「你究竟是誰呢?」
「你在哪兒?」
「好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是她讓他連一絲抵抗的力氣都沒有,任由她長驅直入地闖進心裡。
可攪亂了一池春水之後,她卻揮揮衣袖,毫不留情地消失了。
不管他讓人怎麼打聽怎麼找,都找不到。
人生十五年,情竇初開,他便已經嘗到了為情所困的苦澀。
心裡念著她想著她盼著她,絲毫沒有因為時間推移而淡忘,反而越來越深刻,越來越魔怔。
飯也不願吃,覺也不想睡,不管白天黑夜,腦海里全是她的臉。
他得了相思病了。
「想好見你呀。」過敏的紅疙瘩已經全部消失了,少年的面板恢復了白皙無暇,容貌昳麗驚人。他黑眸裡閃爍著水光,望著自己手裡的兩個小小的東西,低啞的聲音說:「你說過後會有期的。以後,我們一定、一定還要再見面啊。」
唱片公司的老闆親自打電話過來,語氣十分親切詢問:「子航啊,你寫的第一首就歌馬上就要發行了。現在想好用什麼名字沒有?」
如果用原名,她會主動來找他嗎?
想了想,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付子航苦笑,將手心裡的小耳環緩緩握緊,說道:「想好了。」
「latte,我以後就叫latte。」
……
閔夏那天離開醫院後,就找了家乾淨的小旅館鹹魚躺了一晚上,渾身痠痛到生無可戀。
第二天坐火車回家的路上,她才想起來自己匆匆離開,忘記找他要乾洗費了!
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