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這個威嚴的省委書記,高福海忽然覺得喉嚨乾澀得很,此時,他有一點點遲疑,他不知道在說出這些之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但這份遲疑很快被堅決所代替,因為他做不到讓女兒來替他承擔這份過責。
高福海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保持情緒的穩定和心態的平和,道:“龍書記,我是來向您請罪的。”
“什麼情況?”龍翔天劍眉倏然一挑,省委常委、副省長主動來請罪,難道出了什麼大事了?
“在湖城市的公推公選工作中,我讓組織部的乙部長洩題給我。”高福海神色平靜,他已經做好迎接雷霆萬鈞的準備。
啪!果然,龍翔天猛然一掌重重地拍在案頭,怒道:“高福海,你混賬!”
高福海垂著頭道:“龍書記,我接受組織與法律上的一切處分和懲罰!”
試題洩密和試卷被竊,龍翔天早就是知道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問題竟然出在自己人身上,而且還是兩位身居高位的領導幹部,不由勃然大怒道:“高福海,你是不是昏了頭?我倒想知道,是什麼人讓你居然置紀律於不顧,冒此大不韙,做出這種害人誤已的事!”
高福海苦笑道:“是我一個戰友的兒子。在我當兵的時候,有一次連裡投彈訓練,由於人為的失誤,把實彈當成了訓練彈,如果不是這位戰友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我,我早就死在部隊了。我欠他的不僅僅是人情,而是一條命,所以當他的兒子找到我時,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龍翔天沉默了一下,拍著桌子道:“老高,你是黨的幹部,就應該用黨紀國法來約束自己,難道你的覺悟就是目無紀律,目無原則,不分青紅皂白地盲目幫忙?如果他要你殺人,你也去殺?”
趙學鵬見龍翔天的稱呼有所改變,道:“龍書記,高副省長的出發點沒錯,只是方法用錯了。”
龍翔天哼了一聲,沉著臉不說話,顯然,他也在考慮這件事該怎麼處理,這些年,高福海的各方面工作都開展得有聲有色,尤其是在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方面立下了汗馬功勞,對於這樣的一個功臣,在處理上必須慎重,況且還涉及到一位組織部副部長。
趙學鵬這時向高福海丟了個眼色,道:“高副省長,你先到隔壁坐一坐,讓龍書記考慮一下。”
高福海現在是聽天由命,聞言便走了出去。
“學鵬,你是想替他求情?”龍翔天等高福海走出去了,才餘怒未消地說。
“龍書記,高副省長在這件事上確實有不妥之處,但他的錯誤算不上特別嚴重。”趙學鵬解釋道,“這件事情省公安廳已經查得有些眉目了,試題的洩露和試卷失竊並不能混為一談。”
“哦?”趙學鵬的眉毛又是一挑。
趙學鵬接著說:“高副省長向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很震驚,但經過了解,我覺得他的錯誤與違法還是有著本質區別的。”
“說。”龍翔天狠狠地喝了一口茶。
“高副省長的錯誤在於不應該利用身份的關係要求乙部長洩題給他,但是試卷的失竊與他的關係並不大,這是乙華生的單獨行為,事先高副省長並不知道乙華生盜竊了試卷!”
第0410章到此為止
趙學鵬又道:“雖然乙華生盜取試卷這個果與高副省長要求洩題這個因形成了因果關係,但是還是要區別對待的。龍書記,其實,高副省長幫忙,尤其是幫一個於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後代,是沒有錯的,只是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方法。以他的身份,只要岔開公推公選這個時間段,只要打一聲招呼,安排一個縣級領導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選擇了這個偏激的方法,一方面他確實有錯,另一方面,也顯示出高副省長有情有義的一面,畢竟人都是血肉之軀,都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