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光武冷聲道:“請閣下離開如何?”
“鬼叫化”偏頭道:“為什麼?”
童光武道:“照江湖規矩,解決私人爭端,不歡迎第三者插腳。”
“鬼叫化”咧嘴一笑道:“碰上了,老要飯的作個見證人,如何?”
童光武道:“不必,閣下還是自便的好!”
一翻眼,“鬼叫化”道:“要走,你們走,老要飯的可不走!”
童光武臉色一沉,怒聲道:“什麼意思?”
“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老要飯的先到,你們後到,要走你們走!”
“閣下要硬插一手?”
“談不上,老要飯的絕不會動手。”
“閣下是存心……”
“老要飯的在此地已經睡了一大覺,你們來還只片刻,總不能後到的趕走先來的,這不像話。”
童光武氣呼呼地道:“閣下講理麼?”
“鬼叫化”道:“老要飯的不正在講理嗎?”
武同春淡淡地道:“這並非見不得人的事,有個見證又何妨?”
“鬼叫化”一拍大腿,道:“這才像話。”
童光武無奈何地狠瞪了“鬼叫化”一眼,道:“丐幫幫規極嚴,一向不許幫中弟子干預江湖是非,以閣下的年齡看來,在幫中多少有點地位,為何干冒幫規之所不許?”
“鬼叫化”怪叫道:“好哇!小子,範天豪對我要飯的也不敢如此放肆,你竟然教訓起老叫化來了,哼!”
童光武神色大變,後退了一個大步,慄聲道:“閣下認識先師?”
“鬼叫化”大刺刺地道:“豈止認識,多少還有那麼點香火情。小子,你聽著,範天豪什麼都好,就是壞在太於好名!”
童光武又退了一步,怔望著“鬼叫化”,期期地道:“閣下想來便是丐幫首座長老‘鬼叫化’?”
“鬼叫化”摸了摸下巴,道:“什麼想來,本來的就是!”
童光武沉聲道:“很好,閣下就見證一下吧!”說完,轉註武同春道:“話可是你說的,輸了自斷手臂,同時要武進的兒子出面?”
武同春慨然道:“當然,大丈夫一言九鼎!”
“鬼叫化”斜著眼道:“老弟,你真的要跟他鬥?”
武同春將頭微點,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鬼叫化”道:“老要飯的不以為然,人家找的是武氏後人,你何必越俎代庖?”
武同春有苦說不出,這本來就是他的事。
童光武冷冷地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武同春傲然道:“在下從不出爾反爾,準備了?”
雙方拔劍,各取位置,凝神對峙。
“鬼叫化”搖搖頭,感慨地道:“武林中仇連怨結,多半為了虛名之出,說穿來何苦,事實上又能證明什麼呢?證明了、又得到什麼呢?”
這大道理誰都懂,但要勘破卻很難,勸別人容易,一旦自己成了當事人,便無法克服這人性上的弱點。
武同春與童光武又何嘗不懂,但有所為與不為之間,本就沒嚴格的分野,端看各自的想法與做法,孜孜求名不可取,完全否定了名之一字,也屬不可能。
雙方的氣勢都無懈可擊,同屬絕頂劍手,鹿死誰手,尚難預卜。
夕陽,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緊張的氣氛,令人窒息。
童光武的額頭鼻尖沁出了汁珠,而武同春的情況稍為好些。
這種對峙,是內力和定力的比拼,較之揮劍搏殺還要兇險,只要一方稍弱,致命的打擊立至。
足足盞茶時光,人僵化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僵化了。
“鬼叫化”在一旁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