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清高的人。象他們那樣清高的知識分子,哪怕只是小知識分子,也有他們自己的原則:他們能與二伯這樣的農民同桌吃飯,因為他們的父輩也是農民;也能與身居高位的胡局長撒賴,因為那是他們的恩師,但絕對不會象普通人樣去投資四哥那樣註定會飛黃騰達的潛力股。
反過來,象四哥、三哥那樣純粹的人,日後若是沒有人情練達的四嫂、三嫂,恐怕連請林校長他們吃頓飯都不會想起來,最多是見了面時主動握個手、問個好。
想到這裡,等著吃飯的李家明不禁嘿嘿直樂。王老師、姜老師他們把所有學生,都當成自己孩子一樣教,最多是個別天分特別出眾的,給予一點大家都認可的學習自由,該搞的衛生一樣得搞、該罵時罵、該打時打,那樣才最得學生們的愛戴。昨天中午,自己不就是因為幫舅母搞衛生遲到了,結果手上就捱了兩竹梢?
吃完飯的李家明帶著倆個妹妹洗完腳、涮完牙,回了自己家重複著每次週末的程式:佈置四個妹妹明天的作業,然後讓她們去看電視,再監督毛砣、細狗做作業,自己也拿起課本看書做作業、卷子,直到晚上十點,李家明才放倆人去睡覺。
書山有路勤為徑,連四哥那種妖怪都勤奮,何況是一干天資普通的凡人?
毛砣、細狗在讀書方面確實沒什麼天分,連記憶力都比常人差一點,那就更要認真地讀。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要是能夠不用就儘量別用。憑自己的本事考上去,與靠別人幫忙去唸大學,對於當事人來說,其中的區別太大了。
再說了,青少年要睡足八個小時,從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正好八個小時,他倆如果覺得累了,課間或是中午還可以打個盹,時間上足夠了。
苦嘛?肯定苦,但苦著苦著就會習慣的,李家明自己不也習慣了這種苦日子?
只是,李家明這種將時間精確到十分鐘之內的做法,後果就是以前精力過於旺盛的毛砣和細狗伢回家後,現在倒頭就能睡得著。
紅英嬸是見慣了小兒子跑步回家還生龍活虎,到李家明那呆兩個半小時就成了病貓的樣子,可大狗伢見得少啊。見弟弟每天回來就睡,幾分鐘就能打呼,大狗伢擔心道:“姆媽,弟弟不是身體吃不消了吧?以前他看電視,不看到十一二點是不睡覺的。”
紅英嬸也有點心疼,可更多的是驕傲與希冀,小聲解釋道:“你以為你弟弟還是以前啊?
現在上課要認真聽,要是作業不會做,回來就會捱打,會做但做錯了,還要捱打!家明打了你弟弟十幾次,他上次期中考試考了78、72分。現在他每天還要跑兩次遊沅,來回快二十里路,能不累嗎?傳猛,聲音放小點,莫吵得細狗睡覺。”
“哦“,傳猛叔‘叭‘著旱菸筒,將舊黑白電視機聲音關到要認真聽才聽到見的程度,大狗伢也連忙去把門關掉,生怕影響到弟弟睡覺。兩夫妻滿意地看著開始懂事了的大兒子,又遺憾地暗自嘆息,要是家明大幾歲、又早幾年懂事,狗伢可能也會跟著他練體育,不至於這麼小就跟著去打零工。
傳猛叔、紅英嬸的遺憾就是二伯、二嬸的遺憾,傍晚看到回家過禮拜的二女兒、三女兒,他倆也暗自嘆息。不過讓他們驚喜的是,第二天吃晚飯時,讀初一的三女兒,居然問李家明,有沒有能力輔導她?
這可是大大的驚喜,李家明顧不得藏拙了,連忙點頭答應:“沒問題的,上星期,四哥就開始教我初二的數學、物理。再說我不會的,你還可以去問四哥、三哥!”
三姐立即洩氣了,低落道:“那算了吧,以前軍伢都被大伢、二伢笑他結巴子。我又沒你聰明,要是我去問,還不得讓大伢、二伢回來後笑死?”
那可不行,大姐是後悔莫及;二姐是真不喜歡讀書,以後也從沒聽她後悔過,反而一說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