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們的坐騎是驢,還特意囑咐下人,臨行前帶他們去馬廄挑選三匹駿馬,算是贈禮。
三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抱拳道謝,誰都沒客氣。何須歸覺得自己變市儈了,若是從前,他一定會拒絕。
他們被安排在一處幽靜怡人的江南小院。夜色四垂,闌珊燈火與潺潺流水交融,讓人感到夢幻而不輕浮。
飽餐之後,何須歸垂腿坐在蓮池旁,呆望著足底遊魚,時不時輕輕打個嗝。厲行蹲在他身邊,碾碎點心餵魚,問道:「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他面露難色:「嗯,揭露一件事,只需一瞬間。可是,之後她怎麼辦呢?」
「再選個如意郎君唄!」
「誰敢娶她,豈不是與弘山結怨。況且,從來只有男子退婚,不見女子悔嫁。武林大會之後,江湖都在盛讚風晚山有情有義,她退了婚,又該如何自處?」
厲行直起身,笑著拍了拍手上的殘渣,從背後輕柔地環住他:「能想這麼多,你都堪稱少女之友了。」
何須歸繼續分析:「如今,她好不容易開心了一些,整顆心都拴在風晚山身上,還自己繡嫁衣。萬一美夢幻滅,受不住打擊,而尋短見怎麼辦?」
「可我覺得,她有知情權。長痛不如短痛。」
「唉,糾結死了,我該在路上好好想想的。」何須歸仰起臉,仰望著身後的少年,微微嘟起嘴,像是在索吻。
厲行便毫不客氣,俯首吻了上去。遊魚紛紛躲入橋底,夜月也害羞地扯過浮雲做面紗,把自己藏了起來。
歐陽豆則在屋裡引吭高歌,唱起《一個人的精彩》。
預告:
柳氏兄弟的恰飯手段竟是?一家三口睡到半夜忽然被綁?
第85章 抱著老婆睡著覺,突然就被綁了
真心話,就像腹中病灶。拖得越久,埋得越深。
在綠湖山莊小住幾日,何須歸三番五次想去見馮姑娘,然而到了人家閨房附近,聽見她與侍婢的玩笑聲,卻又開始彷徨不決。
他甚至想悄悄塞張字條,寫明風晚山的惡行,落款為「一個好心人」。又覺得這樣太沒有說服力,鬼鬼祟祟,像是汙衊。
這天,吃過清燉燕窩作為夜宵後,歐陽豆抹抹嘴說:「哎呀,太磨嘰了!要不我去說吧!」
何須歸遲疑不定:「別,再想想。免得到頭來,好心反而辦了壞事。」
歐陽豆又提議:「要不,我們先給她鋪墊一下,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忽然,厲行猛地抬頭,目光如炬地盯著房梁:「屋頂有人!」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從何判斷,只是感官異常靈敏,周遭的一切都纖毫畢現。
他立即衝出門去,回身望向房頂。只見一個身材纖小的黑衣蒙面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房脊,悠閒地整理物品。月色之下,那些器物泛起華麗艷芒,儘是珠寶玉石。
何須歸和歐陽豆也隨後而來。看見三人的瞬間,蒙面人微微一怔,慌忙將東西收進布袋,轉身欲逃。
「柳苗苗?」歐陽豆微微眯起近視眼,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他的身材,撫掌大笑,「哈哈哈,原來你是個賊啊!」
見自己被認了出來,柳苗苗隨性地解開臉上黑布,絲毫不以盜竊為恥,是非不分地嬉笑道:「叫賊不雅,爺爺是盜。」
「你可別扯淡了,不勞而獲還挺有理。」
「我怎麼不勞而獲了?難道,我沒提前踩點嗎?沒挑挑揀揀嗎?沒費力氣把它們揹走嗎?每一步都很辛苦,憑真手藝吃飯,怎叫不勞而獲?」
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令三人啞口無言。歐陽豆想了想,指責道:「混淆是非!你這樣太不道德了,快還回去!」
「好吧,不就是見者有份嘛!」柳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