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只好現身進屋,見孫老師並未受傷,只是拘謹地坐著,表情惶然。他的伴侶李老師文質彬彬,大概從不會自稱爺爺。
第208章 禁術的破綻
孫老師眯起眼睛,認出了何須歸,表情詫異而欣喜:「小何同學?你、你是來救我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何須歸抬手示意他別慌,看向背信棄約卻一臉坦蕩的雪留衣,道:「師叔,我理解你的做法。可是,孫老師只是一名圖書管理員,他有自己的生活。」
雪留衣輕輕梳理著一頭銀絲,低聲冷笑:「從今以後,他的生活裡只有我了。」
「他不是我師父。」
「我當然知道。」他眸光黯淡幾分,「他那雙手細皮嫩|肉,像女人似的。不過,或許他只是故意變成這樣呢?」
「師叔,你別再自欺欺人——」
「何師侄,如果你們想攔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他的眼神逐漸肅殺,「我是答應過師兄不再殺人,不過,也許會一不小心弄傷弄殘你們。」
和武功絕頂的瘋子動手,就是自討苦吃。何須歸想起厲行的話,猶豫一下,覺得還是先撤退更穩妥:「孫老師,明天就是武林大會。等我辦完事,再想辦法送你回家!」
孫老師痛苦地合起眼,搓了搓臉,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雪留衣慢慢用手臂纏住他的脖頸,指尖輕撫他的眉宇,輕聲道:「你別怪我。人活著,總要有個念想。他執意要死也就算了,連一根頭髮絲都沒留給我。我活了半輩子,不知還要活多久,什麼都看淡了。唯獨他,越看越濃。」
何須歸停下腳步,心房一顫,回頭道:「師叔,我師父他留下了一件東西,是關於你們的。」
一點亮色衝上雪留衣的雙眼,又如流星般轉瞬即逝:「你騙我。」
「是真的。他年少時與人在此斗酒,得了個小酒壺,沒錯吧?」
「他說他弄丟了。」雪留衣立即說道。他雖然有點瘋癲,但一切過往,似乎都記得清清楚楚。
「沒丟,他酒勁上頭,給埋起來了。」何須歸信誓旦旦,「我帶你去找。」
雪留衣沉吟片刻,一把揪住孫老師的後脖頸,挑眉道:「那就走吧。」
出了門,何須歸只記得要朝東北方向走。他拽了拽厲行的手指,小聲嘀咕:「厲哥,你能想起來嗎,我師父把酒壺埋在哪棵樹下?」
厲行輕輕搖頭,歐陽豆卻道:「我記得,那是棵大柳樹,樹幹的分叉形狀很特別,像釘耙。當時我還想呢,要記住它什麼樣子,有空挖出來賣掉。」
柳苗苗浮誇地叫道:「豆豆哥,你好厲害哦!」
「切,別拍馬屁,沒用。」歐陽豆毫不領情,「你偷人錢包,我真的不想理你了。」
走了半晌,找到那棵柳樹。何須歸撿了塊石頭在樹下挖掘,雪留衣狐疑地盯著他,直到他挖出一個沾滿泥土的小酒壺。
他擦了擦,道:「這裡面,有我師父留給你和他的話。我想,他那天非常開心,所以就偷偷留個紀念,想日後再挖出來看。」
雪留衣推開孫老師,劈手奪過,像個得到寶貝的孩子,開懷一笑:「你怎麼知道?」
「我師父說,跟你一起偷偷下山玩的日子,是他一生裡最快樂的時光,每天都會追憶。」這是何須歸自己的猜想,師父從未將心事傾吐給旁人。但只要回想起三十七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縱情狂飲的少年郎,他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雪留衣走遠幾步,背對著他們,從酒壺裡取出一塊布片。他呆立良久,幾乎成了一尊泥塑,忽然轉身看向孫老師:「這上面寫的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從不喝酒的。」那張與任平生纖毫不差的臉上,浮起一個溫吞略帶怯意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