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掌心的寶,他就是這樣用成年人的力氣,固執而任性的方式替我出氣……
“樂怡,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著。你這樣子我害怕。”何連成說著。
我搖了搖頭,抬手迅速擦乾淨臉上的淚說:“從小到大,只要我一哭,我爸就慌得不行。我不哭,不想讓他走得不安心。我要讓爸爸知道,我現在很幸福,他可以放心了……”
我雖然用盡全部力氣維持著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卻好像不管用,臉上的某些神經失控了。
媽媽一個人在那邊這麼久,是不是見到老爸會開心,然後就不孤單了?老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和媽媽,他在這邊靜靜陪我的這幾年,老媽在那邊過得怎麼樣?
老爸的後事是楚毅一手張羅的,我好像一下子軟弱下來。不復當年挺著大肚子一邊處理媽媽後事,一邊照顧住院的爸爸時那般勇猛。
追悼會規模很小,只請了老爸生前的兩三個知交,我在帝都的好姐妹史蘭,還有我們全家。
在訃告和追悼會通知時,何連成徵求了我的意見,問要請什麼人。我把那些他的朋友劃掉說:“我爸爸也不認識他們,不必請了。我把南市爸爸的老朋友請來就行。”
他沒反駁,一一照辦。
追悼會上,何連成一直扶著我。元元和童童年齡還小,大概還不瞭解生死的真正意義,只是以為外公去了另一個世界,小臉悲切。
曹野站在不遠處擔心地看著我,我眼睛還紅著,卻真正冷靜下來。
在追悼會快結束時,楚毅竟然走了進來。
我看到他那一瞬間,表情就變了。如果不是這個混蛋,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沒有生意失敗,沒有車禍,沒有我的家破人亡……
他走到爸爸的遺像前,準備鞠躬。我掙開何連成衝了過去,一把把他推開,紅著眼睛說:“滾!”
“我只是想送老爸一程。”他被我推了一個趔趄,站穩了以後有點尷尬的解釋。
“楚毅,你沒資格,這一切都是你拜你所賜。看到我一家人散了,你很開心,對嗎?你特意來讓我看你的得意,對嗎?”我往前逼一步,他退一步,最後退到了牆角的位置。
何連成忙抱住我,低聲在我耳邊說:“老爸的追悼會,你別鬧,我去讓他走。”他說著把我推到他身後,走到楚毅面前說:“出去說幾句吧。”
楚毅固執地說:“我只是想送送老爸,當年我也一直把他當作親生爸爸來看,我自小就沒父親……”
“你不需要在這兒憶苦思甜,老爸也是你能叫的?”何連成語氣冷靜地問著,推著他往外走。
楚毅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轉過來,跑到老爸的遺像前跪了下來,在我們還沒跑過去時,他迅速磕了三個響頭說:“爸,您一路走好。”
何連成怒了,幾步上前揪著他的領子,把楚毅拽了出去。
我站在那兒沒動,不想再為這個男人費一點力氣。
他這麼做想幹什麼?我越不越不理解楚毅的想法了。何連成回來以後,臉色一虞,站在我身邊照常維持到追悼會結束,元元和童童也格外安靜聽話。
等所有一切結束後,我從墓地回家的路上就昏睡過去。
什麼時候到的家根本沒印象,醒過來的時候我在床上,稍微一動覺得身邊有個軟乎乎的小東西,低頭看到了寬寬睜著眼睛,小手緊緊揪著我的衣服,安靜極了。
他看到我醒過來,小嘴巴一咧笑了一個,流了滿下巴的口水。
然後小東西開始往我懷裡鑽,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換上了寬鬆的睡衣,他拱了一會兒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口含住,用力吮吸起來。
在這一瞬間,我才覺得自己猛然醒了過來,身體上的冰涼慢慢褪去,伸手緊緊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