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剛才也不知怎麼的,她直接聯想到粥裡有毒了。
在楚玉的注視下,容止一口一口的,慢慢吃光了藥粥,他安靜含笑的模樣柔軟而無害,楚玉凝視著他,心裡嘆息:假如容止真的如同外表這樣乖巧無害,該多麼好?
可假如那樣,也大約不是容止了。
喝完了藥粥,花越二人那裡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花錯面上泛起了豔麗的緋紅,這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洋溢著驕橫的豔麗,而他的動作,也不似最開始那樣凌厲狠毒,慢慢的散亂起來。
兩人周圍的樹林是一片狼籍,綠竹梧桐傷的傷,斷的斷,清幽之氣蕩然無存。
楚玉正在想要怎麼出言阻止這兩人,容止卻早她一步,他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放下勺子,悠然漫聲道:“你們非要毀了我的園子不成?”提醒之後,他的聲調陡然一沉,“越捷飛,花錯言語罪你,你出了氣也就算了,不要得寸進尺。”
幾乎是立刻,兩人同時住了手,花錯單手扶著胸口,低頭喘息不已,而越捷飛神情雖有不甘,可是卻好像有什麼顧忌,壓抑住了他的衝動。
楚玉端起托盤,對容止道:“你這些天假如身體不適,我讓桓遠暫代你處理事務。”
容止笑笑,道:“好。”他神情從容平靜,好像瞭然的看透一切一般,對於楚玉明著說是要幫他減輕負擔,實際上是分權的行徑完全沒有該有的反應。
楚玉輕嘆一聲:“你好好修養。”假如容止的目的能更加明確一些,假如他不是這樣的完全看不透,也許她還不會如此戒備,她一直在想,自己這麼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儘管原本計劃得很好,可是真的臨到實行時,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這藥粥假如你喜歡的話,我讓人每天給你煮。”
聽她這麼說,容止卻露出了詫色,他慢吞吞的開口道:“公主,你知不知道,這藥粥有什麼功用?”
難道不是補品麼?楚玉心底狐疑著,聽他不緊不慢的繼續說下去:“除了補氣養血之外,這藥粥裡的一些藥材,是用以補腎的。”
補腎,更直白一點的說,就是壯陽。
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四十三章 花傷並鶴唳
補腎?壯陽?
饒是楚玉做好了十分堅強的心理準備,聽見這個答案,依然忍不住想要抓狂。
這傢伙,哪裡像是腎虛的模樣?
這種粥究竟是哪個混蛋煮的?
容止笑吟吟的道:“我猜想,是府內尚藥司的人所為。”他眨眨眼睛,目光純潔極了,“他們猜想我也許是因為服侍公主不力,才會遭到如此懲罰,於是特意給我進補,我回頭找他們說說便好。”
楚玉望著他,目光也純潔極了,好一會兒才領會他的主題思想:敢情公主府裡那個什麼尚藥司的人,以為容止是因為在與她進行某種活動時不夠賣力,才被她下令打成這樣的?!
其實當時的情況,叫外人粗略看來,也確實是惹人誤會:楚玉和容止走入杏花林中,越捷飛在外蹲守望風,片刻後越捷飛入林,再來是容止重傷著勉力走出來,接著楚玉衣衫不太整齊的,身上還有明顯的在地面上滾過的痕跡,面帶不悅之色的走出來。
綜合以上現象,再經過流言的扭曲,最後便成了一個十分驚怖的故事。
容止平時待府內上下都算不錯,也積累下不少的人緣,尚藥司是公主府內專門司職醫藥的機構,醫官又與容止交好,便想幫容止一把,於是與廚房聯手精心調製藥粥,差人給容止送去——便是楚玉端來的這盅。
楚玉現在覺得手上端著的托盤無比燙手,端著難受,但是丟也不是辦法,過了一會,她才想起來問:“你既然知道,又為什麼要喝?”
容止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