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他以前待三殿下可是忠心耿耿,還不是說背叛就背叛了。」
「不礙事兒,大黑不也領著咱們往這邊追嗎?」
姜妁聽著,只覺得積雪化在自己身上都沒這麼冷。
她已經無暇細想,番子口中的『他』究竟是誰,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姜妁慌不擇路的加快腳步,可她身上背著容渙這麼個大活人,又能跑多快呢。
「找到了!他們在那邊!」
伴隨著由遠及近的犬吠聲,姜妁幾乎已經絕望。
但她從來不會束手就擒,她還在跑,死死拖著容渙,用盡全力的向前跑。
張牙舞爪的荊棘劃破了她的腿腳,崎嶇不平的泥濘險些讓她跌倒,越過橫擋在路上的枯樹,跨過憑空出現的深坑,姜妁帶著容渙一頭扎進了姜十五的懷裡。
「殿下!」
聽見熟悉的聲音,姜妁渾身一鬆,握緊姜十五的手,眼神中閃爍著無法遏制的憤怒,咬牙切齒道:「殺了他們!」
第48章
「只要朕這麼輕輕一用力, 這隻母蠱就會死去,」建明帝望著自己攤開的掌心上,那隻黑背紅肚的蠱蟲,雖然它無法發出聲音, 但從它和裴雲渡如出一轍的動作上可以看出, 它也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而你, 也會隨著你腹中子蠱的死亡, 腸穿肚爛受盡痛苦而死, 」建明帝望向嘶聲哀嚎的裴雲渡, 悠聲道:「你是知道的, 也見過,背叛朕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裴雲渡只覺得渾身的血管都在灼燒, 密密麻麻的猶如針扎一般的痛苦從心臟裡傳出,又彷彿千萬隻螞蟻圍著他不停地啃食。
他形象全無的在地上打滾, 俊朗的面目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眼淚,雙手在身上四處摳抓, 卻始終無法緩解痛苦,痛到極致時,裴雲渡抱著腦袋不要命一般往牆上撞,身上又痛不可遏,便狠命捶打, 一下又一下, 毫不留情, 身體上的痛卻不及他身體深處的萬分之一。
裴雲渡一掌擊中自己腹部,一口血霧噴出,鮮血順著他的唇角蜿蜒流下,他揪緊自己心臟前的衣襟, 手上脖頸上臉上,青筋暴起,嘶啞道:「臣……從未……背叛皇上!」
話音剛落,有一陣痛意襲來,裴雲渡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抱著本就血淋淋的頭朝龍椅旁凸起的尖角上狠命撞去。
建明帝眼睛一眨,不緊不慢的再一次吹響哨子,他手上的母蠱猶如脫力一般癱倒。
裴雲渡也在半途失了力氣,腳下一軟,倒在建明帝腳邊,宛如一灘爛泥。
耳畔迴響著裴雲渡劇烈的喘息聲,建明帝起身將竹筒放好,卻一眼也不曾看他,聲音無比淡漠:「姑且信你這一回,去把那野種帶回來見朕,若帶不回來,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出去吧。」
裴雲渡渾身無力動彈,只有眼皮在無意識的輕眨,沾血的手指還在輕輕抽搐。
過了半響,他顛顛倒倒的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一身滴滴答答的血跡,朝建明帝俯身告辭。
建明帝執筆硃批,頭也不抬。
臨出門時,裴雲渡一個踉蹌,摔了個四腳朝天,卻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都爬不起來。
到最後還是守門的江盛把他拉了一把,把他交給姍姍來遲的周清。
周清攙著裴雲渡往值房去,待到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頭兒,你怎麼樣?」
裴雲渡抬手抹去擋眼的血跡,吐出一口血沫,低聲罵了句:「那個狗皇帝,他不信老子,差點把老子搞死。」
周清打量著他滿身的血跡,確實傷得不輕,唏噓道:「這蠱蟲這麼厲害,連頭兒你都扛不住,難怪當初的兄弟死得那般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