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平王不這麼想,他貪心得很,前世他一闖進金鑾殿,便毫不猶豫的對建明帝痛下殺手,這一世也必然不會有任何不同。
只是這一回,京城空空如也,為了萬無一失,那麼西平王便會做兩手準備,一邊派人靜悄悄拿下京城,一邊找準時機對建明帝下手。
而三日後的秋圍便是最好的機會。
姜妁讓素律過來伺候自己穿衣,容渙則避去了屏風後面。
待她穿好衣裳,便赤著腳,披散著濕漉漉的發站在臨窗的几案邊往外看,外頭的月亮懸掛在正空,被黑雲遮住又散開。
容渙走近來,便瞧見她踩在絨毯上的雙足,她背對著他,只露出一點白裡透粉的腳跟,身旁是拿著鞋襪追著她跑的素律。
素律見容渙進來,面露無奈的告狀:「殿下又不肯穿鞋。」
容渙隨手端起一旁的繡凳,走過去,把姜妁摁坐在繡凳上,從素律手裡拿過她的羅襪,一手執起她的腳,用自己衣袍將她的足底擦拭乾淨,才小心翼翼的替她穿上羅襪,動作嫻熟,像是已經重複過千萬遍。
姜妁望著容渙頭頂的玉冠,這是她一年前隨意贈給他的,並不是什麼精貴玩意兒,偏自打贈他的那日起,他便日日戴著。
她動了動另一隻還未穿上羅襪的腳,下一瞬,微涼的腳掌便落入溫玉般的手心,緊接著便是輕柔的動作。
姜妁幼時沒穿過什麼鞋,更別說羅襪,夏日裡經常赤著腳走來走去,哪怕後來被建明帝接出冷宮,她還是不愛穿鞋,直到她遇見容渙。
第一次有人彎腰執起她的腳,拂去腳底的塵土,替她穿好鞋襪,這個人總是不厭其煩,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踢掉鞋襪後,一次又一次的替她穿好。
現在姜妁還是不愛穿鞋襪,卻只在容渙跟前如此罷了。
素律端著棉帕走過來,卻又被容渙伸手接過去。
「殿下濕發未乾,吹了夜風容易受涼,」容渙挽起她垂落的髮絲,用棉帕一點一點絞乾。
姜妁趁著容渙替她絞發的間隙,匐在案臺上,提筆寫了一封信,寫完後,還明晃晃地摁上自己的私印。
她將信摺好,裝進信封裡,再澆上火漆,用鐵章一印。
容渙撇頭看過去,這回是個『姜』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翹了翹。
「喊個人進來,」姜妁吩咐素律道。
素律取出腰間的哨子,輕輕一吹,外頭便響起一陣細微的掠風聲,而後便有人敲了敲殿門。
素律將殿門開啟,進來一個黑色勁裝的男子。
「姜十見過公主,」姜十自打進門起,便察覺到姜妁身邊的容渙那堪比利劍的眼神,趁著給姜妁行禮的間隙,迅速抬起頭與他對視了一眼,針鋒相對,頓時火花四濺。
姜妁似有所覺的看了兩人一眼,又打量了一番姜十,她有些時日沒見他,今日再見,倒覺得他沉穩不少。
「你將這封信交給六皇子。」
姜十高舉雙手接過信封,一直低著頭直至轉身離去。
自姜妁在信上摁下自己的私印起,素律便皺緊眉頭,等姜十離開,忙問道:「殿下為何要將此事告訴六皇子?」
姜妁懶得說話,便瞥了容渙一眼。
容渙手裡還握著她的青絲,一邊慢條斯理道:「六皇子想承鎮國將軍的衣缽,但皇上不允,他需要一個契機。」
素律急道:「那殿下也不能用您的私印啊,萬一他拿著信去找皇上可怎麼辦!」
容渙慢條斯理的用手指耙梳著姜妁半乾的發,一邊說:「六皇子沒那麼蠢,至於殿下為何用私印,我想,殿下應該只是想告訴他,她與他並不是敵對關係,讓他不得不承她這個情吧。」
姜妁彎唇輕笑,容渙總能輕而易舉的讀